他像是被针扎了似的,赶紧从季灵渠怀里跳下去,连脖子都羞得通红。
先是误会人家想摸自己的脸,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又被人公主抱了好半晌,谢涯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豆大的雨滴砸在谢涯的脸上,有点疼,果然如季灵渠说得那样,下雨了。
一把伞举到他的头顶,遮住了坠落的雨滴,谢涯转头看去,季灵渠的侧脸半隐在雾气中,仿佛是腾云驾雾下来游历人间的仙人。
他扯了扯季灵渠的衣摆,“过来点,肩膀要打湿了。”
季灵渠没有多想,和谢涯靠近了些,雨伞不小,但要完全容纳两个成年男性,也不太宽裕,他们的手臂在行走中时不时擦碰在一起,宛如雨滴砸落在草地上,弥漫开别样的心绪。
“刚才那是什么?”谢涯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随口找了个话题。
“邪秽,这种天气,看见落单的人,它们经常会钻出来捕食。”季灵渠解释道。
谢涯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我看见了我妈。”
季灵渠知道他的说是谁,陆颖禾,陆芳朝的女儿,那个丢下年迈的父亲和年幼的儿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人。
“邪秽会寻找人心的弱点,将人迷惑后吞吃下肚。”
听见这句话,谢涯心有余悸,皮肤表层骤然发凉,要不是季灵渠及时赶到,救了他一命,他怕是要去天上见他外婆了。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谢涯仰头对季灵渠说。
季灵渠神色平淡,“嗯,下次记得把我送你的凤凰翎带上,可保你平安。”
那根凤凰翎,谢涯觉得实在过于贵重,专门买了一个盒子将它锁起来。
那可是凤凰的羽毛啊!传说中的生物,放身上万一掉了该怎么办?
似乎是看出了谢涯的想法,季灵渠瞥了他一眼,“带上便是,丢了我那儿还有。”
季灵渠收集的凤凰翎虽然没有堆积成山,但也有一盒。这种东西,除了能祈福庇佑,外观好看点,也没有别的作用,他没什么兴趣,要不是从前他用凤凰翎做了几把扫帚,后来搬家时扔了,又睡了很久,也不会只剩下一盒。
“物尽其用,束之高阁岂不是本末倒置。”季灵渠见他一脸纠结不舍,语重心长地劝道。
“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谢涯不是笨人,很快便想明白。
要是他真出意外,季灵渠没来得及救他,那根凤凰翎岂不是浪费了。
他们俩刚进屋,雨势就大了起来,哗啦啦地冲刷着大地。
“幸好没打湿。”谢涯看了一眼手里的袋子,松了一口气,这可是钱呀。
季灵渠打了个响指,身上的雨水倏地消失不见,不占半点污秽。
谢涯看得目瞪口呆,陆芳朝递给他一张毛巾,“快擦擦,上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好。”谢涯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擦得差不多后,将袋子递给季灵渠,“给你买的,看看。”
季灵渠闻言有些意外,礼貌地道了谢,打开袋子里的盒子,是一部白色的手机。
“手机?”
“嗯,你先玩着,我去洗个澡,一会儿教你怎么用。”谢涯说完就擦着头发往楼上走去。
陆芳朝和季灵渠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有些意外,谢涯居然会给季灵渠买手机。
而且看着似乎还不便宜。
陆芳朝笑眯眯地说:“小涯这孩子就是这样,谁对他好,他就会加倍还回去。”
季灵渠沉默不语,他没有否定陆芳朝的话,因为他记得谢涯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每天都会拿着自己得到的小饼干,糖果,跑到山下去找他,想要和他分享,不过季灵渠并没有出现,谢涯坚持了整个夏天,最后还是因为开学了才被迫停止这件事。
洗完澡出来,谢涯穿着宽松的运动裤和T恤,撩起衣摆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腹肌,只剩四块了,看来得加强锻炼。
叹了口气,谢涯伸手去拿杯子喝水,拧头便和季灵渠波澜不惊的双目对视上。
“你……站在那儿多久了?”
“从你站到镜子前欣赏自己的躯体开始。”季灵渠淡然的语气更是让谢涯感到羞耻度爆表。
他整张俊脸都漫上了血色,久久无法消退。
季灵渠见他这么害羞,非常善解人意地说:“这没什么,你不必在意,你的躯体挺好看的。”
脸上热意刚有所消减的谢涯闻言,脑子差点没直接炸掉。
他心里有一万句话想要怼季灵渠到底会不会说话,可一对上季灵渠那双纯澈的眼睛,又顿时哑了火。
只能在心里小声的嘀咕:天然撩真可怕。
“手机还是你拿去用吧,我记得你的手机挺旧了,我也没有人需要联系。”季灵渠将手机递给谢涯。
谢涯没有接,“我手机里存着的东西挺多的,不方便换,而且也没有坏,挺好用的,你别和我客气,你之前不是看我玩游戏挺感兴趣的吗?”
“我帮你把游戏下上,谁说你没有人可以联系,你可以联系我啊,像今天这样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到家,或者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也可以告诉我,让我在回家的时候顺路给你带回来。”
季灵渠盯着谢涯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眸光微动,听着似乎不错。
“把你的号码存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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