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容猜到了他的意图,直言道:“男婴。”
“这小崽子居然是男孩?!”一听是男婴,小老板转脸就是嫌弃之色:“捡个漂亮丫头,长大了,还能当媳妇儿。捡个毛头小子,除了多张嘴吃饭,图什么?”
琮容一本正经道:“徒弟。”
小老板一噎,呵呵干笑道:“当祖宗都行,您开心就好。”
闲聊几句过后,小老板转头又笑嘻嘻的问道:“容哥,您今天来,可是带了什么好货给我?”
闻言,琮容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小老板察言观色的本领了得,当即失望的大呼:“不会吧!又是祝余草?!”
琮容没说话,默默地从乾坤袋里将祝余草拿了出来。
待看到一大堆鸡零狗碎的祝余草摊开在眼前,饶是小老板见多识广,仍是惊得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容哥,你、你这是嫌我方才调侃你徒弟,故意拿我开涮是吧?”小老板立刻认怂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琮容厚着脸皮道:“我没开玩笑。”
小老板一愣,当下笑得比哭还难看,“您快别逗了,拿了堆垃圾给我,还不叫开玩笑?”
琮容静静地望着他,一语不发。
小老板终于反应过来,琮容不是在开玩笑。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住常年长在脸上的微笑,“祝余草本就是最低等的灵药,叶片里储存的少量灵气,除了能做成糖块大小的颗粒,方便带在身上果腹,别无它用。而祝余草做成的祝余丹,要想发挥果腹的功效,必须是在祝余草最青嫩的时候,连根拔起,最大程度的减少灵气流失。”
说到此处,小老板嫌弃地看着那摊跟垃圾没什么两样的祝余草,“你再看看这些祝余草,简直惨不忍睹,哪里还有一丝灵气?”
小老板说的是事实,但这些祝余草也并非一无是处,只是功效上会打折扣。
琮容道:“价钱你看着给,这些祝余草多多少少还是值点钱的。”
琮容也不是外行,小老板诓他没有意义,直接报了个价格:“二十文钱。”
二十文......
这些祝余草若是完好无损,怎么着也能卖五百文。
见琮容没应声,精明的小老板立刻为自己辩解道:“钱呢,确实不多。但你也知道,祝余草本就是赔本赚吆喝的小本生意。这要是搁别家,为赚你这点儿小钱,都不够费那工夫的。也就我纪凌,大钱小钱都不嫌,肯接你这单生意。”
琮容不擅长跟人讲价,轻易就被小老板用话堵死了。他将手一伸,道:“给钱。”
小老板当即眉开眼笑地从鼓囊囊的钱袋里摸出二十个铜板,一一数过后,放在了琮容掌心。
拿了钱,琮容一秒也不多待,转身就走。
“等等!”似是觉得亏琮容亏得厉害,良心发现的小老板喊住了琮容,“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我白送你条消息。”
琮容回身看向他,静等着他的下文。
小老板道:“近日,有人在邙山北麓发现了帝乌木。帝乌木百年结一果,食之可以御凶。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如今,诸多仙门修士都已动身赶往邙山,个个都对帝乌果势在必得。如果,你能拿到帝乌果,我保证它卖的钱足够你挥霍个三五载不成问题!不比你风吹日晒的种祝余草强?”
琮容没应声,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望着人群中,琮容若隐若现的背影,小老板轻叹一声,“来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又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出了小巷,琮容来到了人族集市,赶在收摊前,买了不少裁衣服剩下的边角料和一大团棉花。
回家后,琮容盯着怀里这位一整天没进食,此刻却在呼呼大睡的小家伙,又看了眼锅里剩的鱼汤,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小崽子,算你狠。”
说罢,转身提着食盒去了村西的牧羊人李叔家,用剩下的钱买了两大碗羊奶。下午才刚得来的二十文钱,还没捂热乎呢,再次分文不剩。
返回家后,琮容将羊奶倒入锅里煮沸,灶房顿时香气四溢,小家伙闻着味儿醒了过来。
“鼻子倒挺灵。”琮容将煮过的羊奶盛到碗里,一勺勺喂给小家伙。
这一次,小家伙喝得特别香,碗里很快就见底了。
“啧,太能吃了。”琮容嫌弃道。
待小家伙心满意足地喝光羊奶,琮容一边收拾,一边吓唬他道:“话说回来,这么能抗是好事。少吃一顿是一顿。”
吃饱喝足之后,小家伙的心情似乎不错,对于琮容那没用的废话,理都不想理一下。
天色已经很晚了,琮容简单给小家伙洗漱一番后,就将他扔到床上去了。小家伙裹着自己的小被子,酣睡如泥。
琮容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找了好半天,才从角落里翻出落满灰尘的针线筐。琮容随手一挥,灰尘当即被吹落,半分都没有扬起。瞧着针线筐干净如新,琮容返回桌边坐了下来。
买来的布料基本只有巴掌那么大,按照王婶教给他的,琮容随便从里面挑出两块布,一红一绿,就开始往一起拼接。
琮容对着烛火,一手持针,一手拿线。棉线软塌塌的,前头还毛了边,松散的不成样子,琮容试了一次又一次,就是穿不进去。
“艹,这也太难了。”琮容没做过针线活,光是对着烛火穿针引几乎已经磨光了他所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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