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琮容未言一句,沉默的拔出谨思。
见状,慕容正讥笑道:“还算你有些骨气。”说罢,祭出佩剑,直冲琮容而来。
......
琮一五感相当敏锐,即便是睡着了,稍一有动静,立刻就醒了。师父伸手抚他睡穴的时候,他都知道。只可惜,师父出手太快,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陷入了沉睡中。
琮一陷入了深度睡眠,但他心里隐隐觉得必须要清醒过来,整个人就像是失足落入水中的旱鸭子,双手双脚被滑腻腻的水草死死地缠住,越挣扎越紧,而口鼻处似乎不断有咸涩的海水灌进来,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琮一终于挣脱了束缚,猛地睁开了双眼,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空荡的寝殿内。
瞧见床边没了师父的影子,就连被窝都是冰凉一片,一向镇定万分的琮一不由得心慌起来,赤足奔下床,一声声呼喊着“师父”,焦急的让人心疼。
寝殿很大,琮一疯了般将寝殿翻了个底朝天,重明鸟被他吓得瑟缩在了角落里,瞪大双眼,惊恐的盯着他。
衣柜里,条案上,书架上......到处都有师父的物件,可殿内的空气里,却没有半分熟悉的气息。
以前,师父不是没有背着他,晚上偷偷出去除魔。但这一次,琮一莫名觉得心乱如麻,就好像师父就这般抛却一切,包括他这个徒弟,自此凭空消失。
琮一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让人如坠地狱。琮一正要开门去寻师父,只听窗边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紧接着一道暗影闪身而入。
琮一倏地回过头去,只见师父面色煞白,额角冒着冷汗,颀长的身影越发显得单薄,好似随时会被风吹走。晚风撩动他的衣角,点点猩红泼洒在素白的衣袍上,好似皑皑白雪中绽放的一树红梅,透着诡异的妖艳。
琮容似乎没想到琮一会在此时醒来,微怔的瞬间,气息运行不畅,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琮一恍若大梦初醒,纵身飞掠而去,一伸手将摇摇欲坠的师父揽在了怀里,“师父,你受伤了?”
见他幽深的眸子里尽是担忧之色,琮容强撑着精神摇了摇头,“师父没事,只是小伤。”
琮一心疼至极,二话不说单手揽住师父紧实的腰腹,掠至床边,面对面盘腿而坐,运气帮师父疗伤。
为人疗伤,灵力消耗巨甚,琮一即便是天纵奇才,真正入修仙一道的时间并不长,还达不到用自身功力为他人疗伤的地步。琮容担心他太过心急,强行为他疗伤,会伤了自己,当场便要拒绝。
谁知,琮一似乎提前意识到了他的意图,竟猛地调动全身灵力来束缚他。琮容一惊,制止他的心态越发急切起来,一开口,沙哑的嗓音紧绷至极,“琮一,快住手。”
琮一掌控着绝对的主动权,冷声道:“师父若是不想我受伤的话,就乖乖听话。”
闻言,琮容一噎,最终放弃了抵抗,任由他的灵力进入自己的经脉,一点一点流遍全身。微热的暖流在奇经八脉缓缓行走,犹如恋人温柔的手,渐渐安抚了琮容动荡的血气。
一盏茶的工夫,琮容的脸色再度红润起来,像春天的樱花,白里透粉,惹人怜爱。若是以前,琮一定会被师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媚态,勾得心痒难耐,但这次,他的视线并未在师父身上停留,收势起身,下床朝桌边走去。
琮一是记仇的性子,却很少这般隐忍不发,能当场寻仇的,就绝不会让仇人多快活一日。琮容深深的望着他,见他似乎连背影都在生闷气,自知理亏,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琮一。”
琮一仍背对着师父,提着茶壶斟茶,默了片刻,才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看这样子,琮一大概是气得不轻。琮容安慰道:“师父的身体师父自己心里有数,一点点儿小伤,不碍事的,养几天就好了。何况,有你帮师父疗伤,师父只会好得更快。”
说罢,琮容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琮一的反应,谁知听了他的解释,琮一的背影似乎又落了一层秋霜。
琮一气师父什么都不肯告诉他,独自承受一切,还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更让琮一生气的是,师父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还企图蒙混过关。
琮一有一搭没一搭的转悠着快要溢出来的茶盏,语气冷淡的说道:“我只是师父捡来的徒弟,师父想要做什么,我自然管不着,更没有权利过问。”
闻言,琮容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除了担心,琮一更气自己对他缄口不言。但有些事,他并不希望琮一知道,更不希望琮一为他跟人拼命。过去的恩怨,他一个人面对就够了。念及此处,琮容微微蹙了蹙眉心,主动认错道:“这一次是师父不对,师父以后再也不封你睡穴了。”
琮一并不买账,直言道:“不封我睡穴又有什么用?师父住这间寝殿,我住另一间寝殿,师父想做什么,还不是来去自由?就算是把我一个人扔到这地方,悄无声息的离开,我恐怕都毫不知情,甚至还要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
琮一举的例子太过极端,偏偏琮容又无从反驳自证,短暂的犹豫了一瞬,为表诚意,只得承诺道:“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搬过来住,师父自愿接受你的监督。”
作者有话要说:琮·套路王·一:终于可以继续和师父睡一张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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