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名字,我叫徐云笈。身份证……那是什么?”
张民心里一个“咯噔”——这小子不但被家暴,恐怕还是个黑户啊。
于是等二子和医生聊完,他跟对方说了一下徐云笈的情况,两个人商量一阵,跟徐云笈说:“那个,你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了解,似乎挺复杂的。还是得去一趟警察局。”
徐云笈从善如流。
他现在没地方去,又不可能赖在医院或是赖上张民他们——人家好心,但是自己不能成为人家的负担。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先想办法获得这个世界的身份。有了身份,自己才好去赚钱什么的。
那早晚也要走一趟警察局,宜早不宜晚。
两个护林员带着徐云笈去了警察局,好在都是在市中心,离森林公园很远,离医院却不远。
去了警察局,接待的警-察听说徐云笈没有身份证,脑子还不太好使、对家庭情况一问三不知,也是一阵头疼,扭头问另一个老警察:“这种情况咱们怎么办啊?”
边上老警察叼根烟过来:“家里人情况呢?”
徐云笈是个孤儿,孤儿院长大的。所以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有些慌乱,倒没有说对什么亲人牵肠挂肚。
这会儿被问到家庭,心里对导师说了声抱歉,把他和师母家里的情况篡改了一下含含混混报上去:“我就记得家里父母七十多岁……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大概三十岁到五十岁……”
徐云笈自己二十一,把七十岁的导师一家情况报出来他自己没觉得有问题——毕竟修者嘛,导师是“造法境”中期,至少五百年寿命,七十多岁有个二十岁儿子太正常了。
然而在这个世界,他这话一出,对面民警眉毛就一挑,回身跟老警察说:“超生。”
而且五十了还生孩子,家里本身就有四个儿女还要生……
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是那种不顾孩子质量、坚持生生生的家庭,多半经济条件什么的也不会太好。
这么一来,徐云笈这个人是黑户的理由也有了。
——超生,家里怕交罚款,没上户口。
老警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对方因为受伤的缘故脸上纱布和药水弄得挺凄惨的,身上简单的卫衣牛仔裤也弄脏了,甚至还破了,可是他就是觉得这个青年的气质不像是那种短视不重视教育的家庭养出来的,相反还有种文质彬彬的清雅。哪怕脸上受伤,也能看出原本皮肤白皙,长相说得上出挑,眼睛很清澈,坐在那儿也不是很多人常用的下意识弓着背的懒散姿态,但也不是当过兵的笔直,就是有种……怎么说呢,说不出来的清淡感。
这么一个人,真的是脑子都有点不好使的黑户?
怎么像书香门第里出来的似的?
转念他又失笑了一下:要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有身份信息?面部信息识别显示,逃犯的数据库里没有这张脸,所以不是为了隐瞒罪行。那人有必要撒这个谎吗?
可能是这小子长得好、身板正吧,让人总觉得应该是个很出色的人物。
年轻的民警还在问徐云笈家人姓名。
徐云笈绞尽脑汁,再次在心里跟导师说了好几声抱歉,把导师名字改了个徐姓用上了。
但是“母亲”和“兄姐”的名字他就不敢说了。一个名字重名的挺多,尤其他导师叫“x强”,现在套上徐姓,听着怎么也得有至少几万甚至十几万人叫这个名字吧?
但是再报上去妻子儿女的名字,这种一家人的信息都说出来,范围就缩小了,对不上也更麻烦。多说多错。
所以徐云笈就故意装作是失忆的样子,按着脑壳愁眉苦脸:“我……我真不太记得……我妈……爸管她叫‘孩他妈’,我们都叫‘妈’,别人叫她‘徐家他婶’……名字叫啥呢……”
民警并两个护林员都无语了。
再问哥哥姐姐,徐云笈又一脸天真:“就是狗剩,春花,笤扫疙瘩和胖妞啊。”
民警:“……”
“不是,等会儿,你叫徐云笈,你哥哥姐姐叫狗剩,春花,笤扫疙瘩和胖妞?”老民警质疑地看着年轻人。
徐云笈心里跳了一下,意识到不太对,连忙干咳了一声:“我,我在家里也叫五子来着。徐云笈这个是村里道士给取的大名。”
“你哥哥姐姐没大名?”
“有吧。”
“叫什么?”
“……不知道。家里没叫过。”
俩警察服了。
这可怎么找?
再加上边上张民说徐云笈家里人家暴、拿棍子打他,希望民警不要让他回家,两个警察思索半天,想想找不到这年轻人的家,对方脑子似乎还有问题,那就只能先安置到闲散人员收容所了。
年轻一点的民警准备亲自带徐云笈过去,而两个护林员则表示要坐公交车回森林公园了。
徐云笈连忙拉住张民:“你的联系方式可以留给我吗?医药费以后我会还你的。”
……这个世界的人是拿什么联系?就目前从医院到警察局看到的情况,两个世界科技发展水平差不太多,不过这个世界是更正统的科技路线,术元大陆很多科技当中都糅合了修-真的部分。但总之普通人的生活便捷程度差不太多。
张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会记着医药费,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用了不用了,你好好的,以后争取别发病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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