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走,结果被李女士夫妇拦着不放,死活要给他钱。
李女士丈夫说:“知道您是同情我们。可我们有手有脚,如果不是这段时期运道不好……家里也没到起不来的地步!您是好心,可我们不能做那白伸手的人啊。真这样,我们自己心里也得总惦记着这个事。”
徐云笈愣了一下,看他满脸恳切,有些欣慰于自己没看错人,另一方面,这个钱却也不得不收了。
有些人自尊心很重,他们夫妇俩是宁可咬咬牙渡过难关,也不想欠人的。左右他们霉运已去,之后如果能约束好儿子,家里会慢慢好起来的。
既然这样,他倒也不好推拒,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五百。那夫妇俩这才松了口气,又是一番感谢,这才道别离去。
第5章 05
“老街”离崇华观不远,正如之前旁观者所说,鱼龙混杂,是条非常古老的步行街,两边建筑要么是古建筑要么也是仿古,中间通道狭窄,还摆了不少摊子,到处都是卖香烛、文玩、法器等等的,也有摆摊测字看相的。
徐云笈转悠了一圈,从街头走到街尾,把每个测字解卦的摊子都悄悄看过,发现那些摊主身上都并无灵气,非玄门中人,想来看不到什么天机运势,多半是骗子。一时有些失望。
但又转悠两步,他却发现那些吆喝着“宋朝瓷枕”、“唐三彩”、“五帝钱”的摊子上虽然大多数东西都是假货,但或多或少也有一些泛着浅淡灵光。甚至,还有一家摆着神像法器的佛道用具铺子里,有一件黄铜的莲花杵更是灵光湛然,可以说是货真价实的一件法器。假如说古董因为沾染时代气运而生灵光,法器则必然是玄门中人炼制的。
这叫他眼前一亮:既然有法器,那么这个世界必然有修-真之道,有修者!
只是他如今没有门道,这世界对于修-真又当做封建迷信,他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喊一喊说要找修者,只能在这条最可能遇到玄门中人的地方待着碰运气。
徐云笈身无分文,想要自己活下去还是需要赚钱。他扫一眼那些打着“测字算命”的幡的摊子,干脆自己也翻出笔墨纸砚,走笔如蛇,写了“破煞解惑”四个大字,找块石头压住,便在原地等着了。
徐云笈做完这一切,忽然听得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他皱了皱眉毛看过去,只见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干瘦男人,戴着瓜皮帽,脸上架着一副复古的眼镜,身前摆着一个摊子,上头画着各种卦象还有太极图、河图洛书什么的,杂乱非常。
发出笑声的正是这男人。
他看徐云笈看过来,目光丝毫不躲闪,反而咧嘴露出一个略有嘲讽的笑容:“小年轻,你这样没人来的。年龄就不行,还穿个牛仔裤,谁信你啊?你干这行,得饿死!”
“赵根你个老骗子还说别人呢。”这会儿这附近没什么游客顾客,街上斜对过一个给手机贴膜卖手机壳的摊主闻言不客气道,“你也就靠着你那张嘴瞎咧咧骗人,还大师呢!”
“那我好歹客似云来。”叫“赵根”的不以为耻,反而得意洋洋的,“咱这样的,站出去别人就觉得有两下子!”
他转个头又看向徐云笈:“你小子这形象,没人信你!再过个四十年差不多!”
徐云笈一笑:“信不信的,到底还是看结果,长相年龄是次要的。”
“嚯,小子有点狂啊。以前街上可没见过你。新人还是学点规矩吧!”
徐云笈说得平淡,自己觉得没什么,赵根却可能觉得被撅了面子,或者以为他附和卖手机壳的暗讽自己是骗子,恨恨地瞪了他好几眼。
徐云笈不想搭理这种人,他打量了一下天上日头,觉得肚子挺饿,干脆起身去边上面摊吃了碗面。
吃完面回来,徐云笈看到一个消瘦的男人在赵根摊子跟前千求万求,说家里闹鬼,家宅不宁,让赵根帮忙给看看。
赵根似模似样地点着头说着一些糊弄人的话,什么换禄伏吟大凶之兆,乾造年月拱酉会金……听得那来者云山雾罩,但是一脸信服,连连点头,直说自己有个同学就是在赵根这里化解了问题,赵大师必然是高人云云。
但是徐云笈一眼看见那男人背后飘着黑色虚影,这是真的撞鬼了,看他田宅宫暗青,只怕家宅出了问题,只是到底撞上什么还得细问。
徐云笈听着赵根忽悠,越听越不对。那男人背后黑气浓重成那样,不管是真的有可能要命的。他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开口:
“这说得不对,他那八字虽然是拱格,但是日时同干,是申戌拱贵之相,与他近日出的事情无关。问题出在别处。”
青年声音清凌凌的,饶是这会儿老街人渐多、声浪嘈杂,也仿佛穿透杂乱之音似的直抵耳膜。
正和赵根交谈的男人闻言一怔,转头看去,发现是个衣着简单的年轻人,神色便从认真陡然变得冷淡。
赵根更是暗恨:这小子当真不懂规矩!哪有这种时候坏人好事的?
他干这一行,早练就一双利眼。眼前的男人虽然穿得不显,可是脖子上隐隐绰绰的观音,那玉可是好水头,没个大几万下不来!这样的人请他,肯定给的报酬不菲!
边上那小子想要搅局,实在可恶!
赵根于是把脸一板,做出高人冷淡的模样:“那位小兄弟今日才来老街,看来是个同行。听起来他对我的论断不太赞同,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路数。只是我这行当规矩便是同一件事不托两家,行内事不同外行细解释。邱先生自行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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