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咎忍不住停住了步子,“嚯,柳姑娘就是柳姑娘啊,舌战群雄。”
谢璧微微皱眉,看了他一眼,“但柳姑娘说得在理。人多手杂,有时候越帮越乱。阮师叔一番心意,做晚辈的不敢拂逆,可要是绿萝坊不愿意领情,咱们也只能打道回府了。”
容致也道:“是啊,欺负一群女子,真是不要脸。”
太华门可以不待见绿萝坊,早上那个汉子也可以在人群中起哄,可到底积威还在,当着面也没几个人敢公然和柳寒烟对着干,更何况她说的话还十分在理。毕竟行走江湖之人,大多都只管杀人,并不会查案,非得闯进去也只能是胡闹。
一时间,走廊便安静下来,柳寒烟冷哼一声,“陆师妹,你就在门口守着,倘若再有人敢硬闯,我方才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告诉他,一个字都不要省,记得么?”
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与丁雪茶岁数相仿的小姑娘答应一声,果然出了门,软着声音开口了,“诸位,大师姐的话也听到了,咱们也不要互相为难了……”
“陆师妹。”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人来,却是穿着松风剑派弟子服的韩青溪,“我也是女子,奉掌门之名前来襄助,不知贵派是否需要?”
那小姑娘有些犹豫,回头望了柳寒烟一眼。柳寒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回去,又对上韩青溪一张笑脸,又什么话都只能咽了回去,“韩师妹愿意出手相助自然是好的,也谢过岳掌门好意。请进吧。”
见着韩青溪进了门,谢璧连忙催促一声,带着丁雪茶挤上前,扬声道:“柳师姐且慢!在下奉师父和阮师叔之命前来襄助……在下绝不碰两位师妹的遗体,看看现场便是。”
柳寒烟也是认得人的,只是脸色没有让韩青溪进去时那么情愿了。
丁雪茶便趁机撒娇,“柳师姐,杨师姐和王师姐从前对我都很好,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雪茶留一份,可是雪茶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她们人便去了,你就让雪茶再为她们做最后一点事情吧!”说着声音都开始哽咽了,似乎是要哭。
“厉害啊!叶无咎都忍不住低呼。
柳寒烟嘴硬,但心肠不见得有那么硬,更不敢让丁雪茶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哭,连忙挥挥手,“好好好,你们也进来。谢师弟便不必进里间了。”
谢璧答应一声,带着丁雪茶便要进去。叶无咎见状,连忙拉了一把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容致,挤开人群飞奔过去。
那位守门的陆师妹都是见过的,去调查扶桑楼的时候便有她。她也还记着容致和叶无咎,不过柳寒烟的话方才落下,又还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在一旁看着,她便伸手一拦,“你们……”
“是跟着谢少侠一道来的。他都能进去,我们应该也没问题吧?我们也不会验尸,不进里间添乱。陆姑娘,此前咱们也打过交道,你看我们也不像是心怀不轨的人吧?”叶无咎嬉皮笑脸地道。
谢璧也还记得是沈望舒托给自己的两个人,还不能怠慢了,只得道:“柳师姐……”
只是柳寒烟都没等叶无咎把话说完便扭头来看,虽说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可口中还是淡淡地道:“既然是谢师弟的朋友,便请一起进来吧。不过有一点要先讲好,进来之后若是有半点逾矩,便立刻赶出去。”
容致没大听懂,望向叶无咎,叶无咎却笑着施礼,“多谢。”不过他心里也在嘀咕,这柳寒烟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和谢璧不熟,容致都还是第一次跟人见面,如何就算得上朋友了?若非要说,柳寒烟自己都要比谢璧更相熟的。
不过管她怎么想,能混进去便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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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还真是让人捧惯了,所以都快记不清自己是谁了?你醒着的时候,旁人都得陪你醒着?”茅屋里传出一声略微喑哑的调笑,可惜人在里头,沈望舒看不见。
“少跟我废话!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睡?你昨晚上做什么去了?”燕惊寒气急败坏地道。
那人笑了笑,“大少爷,我似乎没必要同你交代这个吧?”
燕惊寒忍不住拍了桌子,“我才懒得管你去哪儿做什么。但只有一点,昨晚上你是不是去了客栈?”
“这话稀奇,我要是去了客栈,如何今日还睡在这么间四壁漏风的破屋子里?太华门可是财大气粗,定下的客栈乃是岳阳首屈一指的,你说我是疯了吗?”
“我看你就是疯了!”燕惊寒似乎是将人的领子给揪住了,“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人?”
杀人?沈望舒眉头一跳,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燕惊寒竟然认识凶手?那他刚刚信誓旦旦地说要彻查此事,就是要把这人送去让绿萝坊处置么?可是如果让沈望舒自己来做这件事,那定然不会一上门就撕破脸,毕竟这个凶手的武功不错,惹得狗急跳墙之后,也不知怎么跟人交代。
不过先前沈望舒与萧焕推测杀人者乃是崔离,但看燕惊寒与他说话的态度,却又不敢确定了。
那人懒洋洋地笑了一声,“啊,我看是大少爷自己没睡醒。我杀人,杀了谁?”
“两个绿萝坊的女弟子!”
“既然是女弟子,那应当岁数不大吧?你看我像是认识的样子吗?别说无冤无仇的,我又没疯,怎么会胡乱杀人。就算是认识,我杀两个小丫头,未免有些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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