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楼下大厅里又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毕竟闹出这么大动静,其中之一还是松风掌门岳正亭,好事者都想看看究竟又闹出了什么大事。
而岳正亭对面的,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却是绿萝坊的坊主并几位堂主,绿萝弟子跟在身后,柳寒烟等人也赫然在列。韩青溪站在岳正亭身后,岳澄就在她边上。谢璧带着丁雪茶站回翠湖居弟子中,沈望舒等人也被挤在那处,看起来好不热闹。
苏闻一眼看到沈望舒,原本还是姨夫看戏的申请,却陡然沉下脸,也顾不上招呼人,便大步下了楼。
不过还好,绿萝坊和松风剑派有了冲突,可以算是江湖中难得的大事,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热闹,谁还顾得上一个沈望舒。
看样子先前闹的是书堂堂主,一副十分激动的模样,似乎还准备冲上去对岳正亭出手,幸而棋堂堂主和茶堂堂主任雨疏死死把她拉住了。而绿萝坊主则负手立在一旁,丝毫没有劝解的意思。
“你……”有人当面给岳正亭找麻烦,岳澄自然忍不得,就要上前去理论。韩青溪却连忙把他按住,示意他不得轻举妄动。
岳正亭被人指着鼻子骂,涵养却还没丢,只是轻声细语地道:“颜堂主何故发这么大的火气?”
“岳正亭,我的两名弟子因你松风剑派而死,你却这样轻飘飘地问我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书堂堂主怒容满面,只是一开口却仍旧漏出了哽咽。
岳正亭眉头一皱,韩青溪便连忙上前一步,低声与他说着什么。
普安方丈慧海也在场,闻言便问:“颜堂主方才此言何意?莫非贵派两名弟子遇害一事,已经找到凶手了?”
书堂堂主不说话,绿萝坊主便稍稍扬了扬下巴。柳寒烟得了示意,走上前来,向岳正亭抱拳施礼,“岳掌门容禀。晚辈与诸位师妹验过伤口,王、杨二位师妹罹难,身上的致命伤乃是刀伤,刀刃宽约半掌,应当是一柄极为特殊的刀。”
“我们松风可是用剑的!”岳澄立刻有些骄傲地将自己的佩剑一举。
柳寒烟却只是乜了他一眼,淡声道:“洞庭湖畔住着以为包打听,应当也有同仁是有所耳闻的吧?晚辈去问过包打听,包打听说世间只有一柄这样的刀,此刀名曜渊,长约五尺,宽半尺,半掌厚,乃是玄铁所铸造,重达百斤。所持有者……姓崔名离。”
岳正亭脸色微微一变。但岳正亭身后的楚江流却问:“崔离是何人在下并不曾听说过。”另也有几名长老附和。
“崔离原名仡濮卯让,乃是苗疆蒙绕教的一名弟子。后来他离了蒙绕教,改投九嶷宫,得了东皇太一的赏识,成为东君。”柳寒烟面无表情地说着。
翠湖居与松风剑派的关系也还不错,掌门姜畅便上前一步试图打个圆场:“崔离乃是九嶷宫的人,与岳掌门、与松风剑派也没什么关系啊。”
“姜掌门如今还不到不惑之年,这记性怎的还不如老尼了?”严华斋那边传来一声冷笑,掌门明枯师太也步出人群,“姜掌门不记得九嶷宫是什么地方,各位朋友总还有记着的吧?”
严华斋边上站着的是紫微门。紫微掌门玄清点了点头,“贫道还记得。九嶷宫可是各大门派二十年前联手剿灭的魔教。不过那时候姜掌门年纪尚小,不记得了也实属常事。”言下之意却是姜畅年纪小资历浅,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
岳正亭冷眼瞧了众人好一阵,方才淡定地道:“绿萝坊发生此事,本座也实在不忍,颜堂主更是一夜之间痛失两名爱徒,心情本座也能理解。不过既然凶手既然是魔教余孽,我松风与绿萝一向交情甚笃,只要言语一声,本座自然会遣弟子相助,缘何颜堂主反倒怪起本座来了?”
“韩姑娘、岳小公子都在,那便当面好生说明白。莫非二位不曾向岳掌门说起沅陵之案?行凶之人名叫薛无涯,曾经也是九嶷宫的旧人。”棋堂堂主一边安抚同门一边向岳正亭说着,“薛无涯招供了,他掳掠女子是为一己私欲,但掳掠男子却只是为了培养成死士,随他一并杀上松风剑派。此事还有翠湖的秋居士和阮居士可以作证,诸位不信,尽可以问问!河伯如此,焉知东君不是如此?”
“岳掌门,这些年我绿萝坊对松风剑派难道还不够恭敬?凡有大事,几乎都是交予贵派定夺;贵派若是有什么需要差遣之处,我绿萝坊也从没迟疑过!何以原本冲着贵派的事,却要我绿萝弟子来挡灾?”书堂堂主也是伤心糊涂了,竟有些口不择言,没的就让人看了笑话。
岳正亭静静地听完,然后哦了一声,“好,魔教余孽滋事,绿萝坊不想着斩草除根便罢了,缘何会怪到我松风剑派头上?只因为薛无涯最初是想找松风剑派复仇?那么敢问诸位,当年攻打九嶷,绿萝坊可有参与?在场的诸位里,又有多少门派没有参与?”
“魔教覆灭是大家的功劳,怎么魔教报复就要我松风剑派一家来担?”松风剑派的另一个长老哼了一声。
这话说得让人就有些尴尬了,绿萝坊这边坊主与任雨疏都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挽回颜面。
只是原本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燕惊寒又忽然冒了出来,摆手道:“诸位冷静一下。武林大会尚未召开,且不要内讧,以免给了那些歪门邪道可乘之机!只是晚辈邮局不恭敬的话,非说不可——岳掌门,何以又是贵派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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