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萧焕低声对韩青溪道:“师姐,先答应他。”然后扬声与燕惊寒道:“行啊,既然是燕公子相请,无敢不从。”
韩青溪信得过萧焕,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其他人并不这么想,不说刚刚那个弟子,便是岳澄也瞪眼道:“师兄你疯了?你要和跟爹过不去的人合作?”
“师姐已经同意了,你若是不同意,就和不愿意去的师兄师姐一道吧。”萧焕懒得和他解释,只是懒懒地说着。
但不得不说,松风剑派别的不说,至少是把弟子教得十分团结的,韩青溪和萧焕在门中的地位也可见一斑,不管是出于不想内讧还是对这二人的信服,哪怕是先前最不愿意的那个弟子,此时都没有再出言反对。
于是萧焕向着脸色颇有些阴晴不定的燕惊寒做出个“请”的手势,微微一笑道:“燕公子,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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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离生性残忍凶狠,武功又高,王师妹和杨师妹的死各位师妹也看到了。所以这次出去,大家千万不要走散了,一旦落单,就赶紧呼救,听清楚了吗?”柳寒烟站在客栈门前严肃地对着绿萝坊的弟子训话。
各位师妹早就习惯听她的指挥,当然没有异议,纷纷答应。
而后柳寒烟又放缓了语调,脸上也有了些笑容,对旁边站着的几个人道:“多谢各位翠湖的师兄师姐相助,若是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过此行凶险,还望诸位也注意安全。”
该说的场面话都交代明白了,一行人也准备出发,忽然从客栈里又奔出两个人,打头的一个还高声道:“诸位请留步!”
柳寒烟回头一看,却是叶无咎带着容致追了过来。于是她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嘴角却是不易觉察地微微勾起一点,“是你们?做什么来?”
“诸位要去缉拿崔离,本公子和小容也很愿意帮个忙的。”叶无咎依旧那副没正经的样子。
柳寒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师妹和翠湖弟子,然后问容致,“你为何不与自家师兄一道?方才我才见了几个穿着你们门派衣裳的人出去了。”
她说的那是常沂和陈林他们,不用说又是为了出风头去的。
容致本来是不喜欢常沂的。只是这话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他很是为难,叶无咎却很懂,毕竟沈望舒比他更不喜欢常沂,于是叶无咎在他肩上拍了一把,然后嬉皮笑脸地道:“那不是昨天折腾得太累么,自然不比他们无所事事的那么闲,一时没能起得那么早。柳姑娘,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对吧,你也知道我们是绝对不会拖后腿的。谢兄,你说是不是?”
谢璧自然也是在这儿的,就算自己不想也是为了陪丁雪茶。他与叶无咎也没算上十分熟悉,不过对他观感尚可,于是也点头,“是啊柳姑娘,多个人帮忙也好的。”
柳寒烟看了一眼绿萝坊自家的师妹们,见没人反对,也便有些矜持地同意了。不过临行之前他又想起一事,有些狐疑,“不对,那个总是和你们一起的岳羲和呢?怎么今天就见你们两个自己出来了?”
这么一问,谢璧都有些担心——毕竟他是沈望舒啊,昨日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晓了,沈千峰也是九嶷宫的人,便是崔离的同门了!
叶无咎却是不慌不忙地开了个玩笑,“哟,柳姑娘这是想我们小羲和了?这可不大方便了,他是被苏庄主叫过去有点事了。要不……我帮你问问让小容替他行不行?”
柳寒烟瞪了他一眼,却有些软绵绵的,没什么威慑力,只是轻哼一声,“既然决定要去,便快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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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柳寒烟问候过的沈望舒当真是在苏闻处,这个叶无咎也不算信口开河,只是并非苏闻叫他去做事,而是沈望舒主动去找的苏闻。
其实沈望舒一直都很好奇,武功高的人不都是勤学苦练所至么,为何苏闻一向起床时间都很迟。
武林大会期间,苏闻也照睡不误,等到睡舒服了才慢慢起身,沈望舒给他打好的洗漱用水也都快放凉了。
“都出去帮着查找凶手了,怎么今天你翻倒没跟着出去跑?”苏闻一边慢腾腾地换衣净面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沈望舒便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撩袍跪下,然后低声道:“弟子有错。昨日太过忙乱,还未来得及同师父汇报——弟子其实见过崔……见过东君。”
苏闻拧着帕子的手就是一顿,目光如电地望了过来,“什么时候?在哪儿?”
“昨日,在城外。”沈望舒垂眸,心底也有了一些计较。看苏闻的态度,第一句话并非问的是真假,至少他是相信或者说是知道其实崔离并没有身死的。当然,薛无涯都能好好地活在人世,苏闻自己也隐姓埋名活得比较舒适,崔离也未尝不可,他并不惊讶。
苏闻不冷不热地道:“昨日你怎么想起出城了?”
“因为昨日一早绿萝坊才与燕惊寒闹过,燕惊寒发誓要帮着绿萝坊找出凶手,然后依然和那一批迎宾的弟子出了门。不过他出门之后却与其他弟子分开了,单独一人悄悄跑了出去,弟子觉得有些蹊跷,就跟了他一路。”沈望舒据实已告。
苏闻一把将帕子丢回水盆,“燕惊寒去见崔离了?望舒,你说话可要认真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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