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常沂又立刻笑出声来。
燕惊寒叫他这么一笑,脸色更加不好,“沈望舒,我燕惊寒虽说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但与我相争,也并不是一时半会便可分出胜负的。苏闻是你的师父,他的功夫怎样,你该是清楚的。与我缠斗太久,到时候见到你师父,没了力气,可就危险了。”
出手越来越快,沈望舒将陆灵枢所教授的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更与萧焕配合得亲密无间,还有余隙与他说话,“与其费力去思索这个,倒不如想想……下去见了叶无咎之后该怎么跟他认错!”
眼见着便是谈崩了,燕惊寒也再次动起了脑筋。
打是打不过的,别说沈萧二人,便是周遭那些明月山庄弟子,若是真的一拥而上,他决不能全身而退。只是打不过还可以跑,燕惊寒对自己的轻功还是有些自信的。
但燕惊寒到底还是没放弃要找陆灵枢理论之事,他就算有意脱战逃跑,也是冲着山上去的。
常沂叫了这么多弟子来,虽说也是为了找沈望舒的麻烦,但本意还是本着守山来的。沈望舒都不能去,燕惊寒又如何能去?于是他大喝一声,“快拦住他!若是敢让他上山,师父定不会轻饶!”
不消他说,其他弟子也明白,纷纷拔剑在手,向燕惊寒涌去。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了什么,燕惊寒大为头疼,几次都想找个人手较少之处冲出,却都没成功,总是让萧焕或是沈望舒给拦住。
然他定睛一看,旁侧里有一人,就这般怔怔地站着,也没有上前相帮的意思,仿佛丢了魂似的。
于是燕惊寒眼神一动,硬生生一个折身,便想那处急冲而去。
沈望舒一直就紧盯着燕惊寒,见他有异动,立刻追了过去,将愣在原地的人往旁边一带,怒道:“容致!你在做什么?”
“我……”被拉开的容致勉强站定,如梦初醒似的,“多谢四师兄,我……我没事。”
只是沈望舒也顾不上理他,仍旧去追燕惊寒。
“什么人胆敢在我明月山庄门前放肆?”蓦地传来一声清斥,分明听起来近在耳边,只是四下一看,却并不见人。
常沂更是陡然一惊,“师父!”
风声骤紧,药香弥漫,从长阶尽头忽地掠出一道青影,凭风而来,恍若惊鸿逝水,轻盈而空灵。
几息之间,那人便落在众人跟前,不是陆灵枢又还能是谁。
先前沈望舒与苏慕平对峙,众人都听在耳中,此时骤然见了陆灵枢,都不由得往后退开一小步。
沈望舒与萧焕倒是没动,只是握剑的手不由得又紧了几分。
陆灵枢却如同并没看见他二人一般,向燕惊寒似笑非笑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燕公子。怎么,莫不是被太华门给撵出来了?”
“狗贼!”燕惊寒也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却坚持着在那处立定,并不敢轻易后退,声音也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你害得我太华落得如此境地,我、我要……替我父报仇!”
“你们太华?燕公子是不是忘了,你都被逐出师门了。”陆灵枢轻描淡写地说着,“不过你这颠倒是非的本事,在本座面前都没用。你说是本座将太华害得如此……崔离找上门去的时候,燕鸿原本是可以拒绝的,毕竟想把松风剑派和岳正亭踩在脚下,多的是手段。可他觉得这是最轻巧的一个,忙不迭的就答应了,武林大会也是他自己召开的,怪谁?”
燕惊寒死死地瞪着他,却一句也反驳不了。
陆灵枢却火上浇油一般,轻笑道:“不过你敢单枪匹马大闹山门,倒也是有几分勇气的。如今本座人也在这儿了,你说吧,你想怎么报仇?”
“我……”燕惊寒攥紧了掌心的剑,咬牙道:“我要杀了你!”
陆灵枢笑意不见,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拂袖,但暗里却蕴藏内力,飞快地送了过去,打在燕惊寒脸上,直打得他半个人都偏了过去,方眯了眯眼,“哦?燕公子想怎么杀?”
燕惊寒心知自己绝对不是对手,只是他也不愿意不战而退,只好手腕一翻,一招疾风卷雪使出,向陆灵枢刺了过去。
“大胆!”常沂呵斥一声,作势就要上前阻拦。
而被刺杀的那个仍旧不为所动,直到剑锋都递到了眼前,才抬手一挥,衣袖卷住剑刃,然燕惊寒挣脱不得。陆灵枢声音冰冷,“谁也不许动。”一壁手上加力,竟用普普通通一件青衣,将燕惊寒的佩剑绞得粉碎。
燕惊寒大惊失色,足尖一点,就要倒飞出去。
但陆灵枢比他的动作更快,眨眼之间就封了他的去路。燕惊寒情急之下,赤手空拳地就要与他动手。陆灵枢也没有用兵器,只是并起双指,朝他的肩颈戳去。
燕惊寒连退几步,但到底也没躲过陆灵枢的追击,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谁知想象中的剧痛却并没有降临。燕惊寒闭着眼等了好一阵,才偷偷睁开一条缝,却见陆灵枢的手指便听在自己颈间不到一寸的地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见他睁眼,陆灵枢的笑意更甚,漫不经心地说道:“呀,你的武功底子那么好,就这么杀了,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燕惊寒吓出了一身冷汗,却下意识地又使出一招。
太华的武功,精髓也是剑法,没了佩剑的燕惊寒,威胁便大打折扣,更何况陆灵枢本来也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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