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的,两人都想起了陆灵枢与沈千峰所说的话——因为秋暝生了沈望舒这么个令人讨厌的儿子,所以陆灵枢也瞧他不顺眼,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就算那时候陆灵枢已经发现外头有萧沈二人在偷听,却也不至于这般拿乔做致,毕竟对着沈千峰,他没说谎话的必要。
于是沈望舒不等玄清发难,便厉声喝问道:“我父亲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可真是笑话了。”陆灵枢哼了一声,“令尊是翠湖居的长老,当着翠湖姜掌门,你不问他,却来问我,是不是很没道理?”
双手藏在袖中紧紧握成拳,沈望舒按捺着脾气,也强令自己不要气得发抖,只是沉声道:“陆庄主,方才你在里头说的话,我也是听见了的。明人不说暗话,我只问你,如今燕惊寒在哪?我父亲又在哪儿?”
毕竟太华门还不曾从十大门派里除名,也有太华弟子跟着来了天子山,听了这话,当即就跳出来问道:“什么?我们少……燕惊寒难道在他手里?”
“不错,当日我等与陆灵枢清算旧账之时,燕惊寒也跑出来说是要替父报仇,可惜他的武功远远不是陆庄主的对手,便被他锁拿进了明月山庄。”萧焕飞快地解释道,“至于现在,燕惊寒肯定不是活人了,他被炮制成了……先前我等在扶桑楼所见无辜百姓那样。”
“你胡说八道!”那太华弟子不能置信,一时间顺口就骂了出来,“燕惊寒他……怎么会……”
玄清也听明白了内情,于是恨声道:“好你个陆灵枢,果然所图甚大!你为了给沈千峰这魔头报仇,不惜牺牲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阿弥陀佛,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陆施主觉得整个武林正道都责无旁贷,便冲着我等来便是。只是陆施主自己炮制的怪人应当自己心中很清楚,那东西只会杀戮,有时甚至不分敌我,就更分不清是武林中人还是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了。将那些危险的东西随意放出去,陆施主是要整个潇湘都一人不留么?”慧海说着,也动了气。
而姜畅更加担心自己人的安危,“这么说来阿清与静安也在陆庄主手上?他们两人当年一人年幼,一人也有意归隐,从来就不曾与九嶷宫和沈千峰有任何的交集,何以要对他们下手?”
陆灵枢懒得解释姜畅的问题,却对慧海与玄清挑了挑眉,“玄清道长,你既然都这样扣下小徒了,他自然也不会骗你。明月山庄所有炼制好的毒人,不过就放在山下巡山而已,天子山脚下可是连住户都没几个,怎么就胡乱杀人了?至于说什么整个潇湘一人不留,未免太耸人听闻了!”
“胡说!”徐长老又站出来,“我们松风楚掌门在岳阳遇袭,可就是那些东西所致,你还想抵赖不成?”
萧焕又乍听这消息,一时间焦虑非常,“师父……楚掌门他受伤了?严不严重?”
徐长老白他一眼,好歹是冷哼一声,“不算太严重。”
沈望舒听着几方对峙,顿时感觉到十分荒唐,心里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却还是强撑着问道:“诸位,晚辈有一个问题要问,虽说听起来有些荒谬,但还请各位务必如实回答。”
“你说。”不管怎样,姜畅对他的态度还是十分温和的。
“请问各位掌门长老,你们是为何来到明月山庄的?”
萧焕不免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在说什么?若非此间起了变故,各位长老何必不远千里赶来替天行道?”
其他许多人也如此想,但翠湖居里还是有人回答:“看到无瑕他们的求救信号了,说明此处有变,自然是要赶来增援的。”
沈望舒点点头,又问其他人:“请问诸位也是如此么?”
“的确如此。”明枯、慧海、玄清与绿萝坊主都陆续点头。
于是沈望舒又问太华门弟子,“那诸位呢?此前来监视明月山庄便没有太华弟子,便是知道发生变故互相通知,只怕也不会叫到太华门头上,诸位又是如何知道明月山庄有变故的?”
慧海解释道:“这是老衲决定的,给所有正道门派都下了帖子。到底是正道之事,总不该将哪一家排挤在外的。”
听他这么说,沈望舒稍稍放下心,又问道:“晚辈斗胆再问一句各位前辈——门中派来监视明月山庄的弟子可曾回来?或是可曾在山下见到?山下就那么一间客栈,应当是不会错过的。”
谁知这一回众人便是面面相觑了,“这……倒是真的不曾见到。我等还都以为,他们与你们二人在一起,被困在这明月山庄里面,等着我们来救。怎么,他们没在里面吗?”
沈望舒便与萧焕对视一眼——情况有些不妙!
却有那脾气急躁的玄清,当即就给定了罪,“好啊陆灵枢,这回还得再算上一笔扣押各大派弟子了——他们如今是生是死?识相的就早点把人放出来,否则,休怪我等对你不客气!”
“道长可真是说笑了,你们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来,难道只是为了来喝茶做客的?再不客气,却又能不客气到哪里去?”陆灵枢嗤笑一声,又漫不经心地道:“诸位,一路上来难道都没发现么?明月山庄就这么大点地方,如何能扣押这么多正道弟子?莫不是让他们住在弟子房里?”
明枯也急了,“那你说他们都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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