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溪和岳澄算是与他打交道最久的,也勉强能明白他的意思,招呼一声,柳寒烟、丁雪茶和谢璧等人也跟来上来,战局便瞬间有了扭转。
柳寒烟也是绿萝坊出身,一直就对这位师叔不算喜欢,眼见她讨不了好,又想起原来叶无咎因他二人无情策划而死,心里便一股火气难以抑制,脱口道:“好师叔,您是不是忘了,这位云中君可是从来没把九嶷宫的人当回事的,这么多年的同门,说杀便杀了,一点犹豫都没有,您怎么就以为他还在乎您?能委曲求全拌个小姑娘在绿萝坊屈就,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而已。”
“胡说八道!你住口!”龙素秋忍不住尖叫起来。
被乱了心神,龙素秋的剑招便渐渐乱了起来,露出了不少破绽。沈望舒也不想拔这个尖,反倒让阮清与柳寒烟联手上前去将龙素秋制住,又由着其他年轻一辈的弟子去帮忙将人捆起来。
只是龙素秋也不知是收了刺激还是性子本来就烈,眼见自己是无力转圜了,却不肯束手就擒,反倒对着阮清还未来得及收起剑刃冲了过去,任由剑刃没入胸口。
阮清大惊失色,怒道:“你……你做什么!”
“阿清,你在笑我傻是不是?”龙素秋张口吐出一口血,却还嗤笑一声,“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他却并不把我当回事,傻透了。可是你记住,你也比我强不了多少,你那么在意秋暝,他又把你当什么呢?”
“住口!”阮清呵斥一声。
不过龙素秋的确也说不出话来了,她只坚持着留下这样一句恶毒诅咒,便倒地身亡了。
“你……”阮清却有些手足无措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沈望舒对这几人都没什么特殊感情,眼见龙素秋闹不出什么妖了,长松一口气,纵身便往萧焕那处去了。
姜畅的计策倒是不错,虽然笨了些,但也的确是最大程度减少了伤亡,将那些军士都带到身后保护起来。只是有一点比较麻烦,那副将颇有些不识好歹的,一定要冲出去与楚江流交手,而他手下的军士也有不少有样学样的。
一众江湖中人也不好一一点了穴道,这就成了楚江流的活靶子了,虽然怨气冲天,却也不得不尽心尽力在旁边守着。
如此一来,萧焕就是唯一一个能与楚江流一战之人。
楚江流冷笑道:“小子,这就与本座刀剑相向了?果然是翅膀硬了。”
“敌我实力悬殊,你没有胜算,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缓了好一阵,萧焕也算是想明白了,对楚江流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楚江流大约心里也知道,却一咬牙,“本座费了这么大心力,筹谋二十年,岂是你小子一句话便能说放弃的?”
“如此,那就请赐教了!”萧焕脸色一冷,溯光翻转,上手便使了杀招。
只是他的功夫大多是楚江流所教,可楚江流却还身具其他门派的功夫,内力还更为深厚,萧焕实在是没有胜算。
恰在这时,一道青影飞快地掠了过来,解了萧焕眼前的危机。除了沈望舒,也不做他人想。
瞄了一眼他身后那些其他门派的弟子,楚江流冷笑道:“好啊,又是一群送死的。”
“各位朋友,你们与楚江流若是没有仇怨的,最好就不要动手了,折在这儿不值当,师父们该心疼了。”沈望舒淡声道,“如今看来,还是先稳住朝廷更要紧,还是回去帮着师父们做事吧。”
他这么一说,韩青溪、岳澄还有柳寒烟却上前一步,“有仇的又怎么算?”
萧焕扛下楚江流一剑,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上吧!”
又有三五人加入战团,其余弟子则是听了门派的召唤,回去防着楚江流再与朝廷中人打照面了。
不过楚江流的实力也委实是惊人,这么多后起之秀一道围攻他,看起来却还没有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反倒能游刃有余地选择自己想对付的人——柳寒烟与沈望舒。
沈望舒心念一转,当即就道:“怎么,跟在身边许多年的人忽然没了,熊前辈还是有些心疼的吗?”
楚江流脸色一僵,不想说话。
但沈望舒眼看他受了触动,便不可能放过,当即又道:“只是人还在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呢?如果龙前辈生前能听到这样一句话,或者哪怕是这么一个眼神给她,只怕也能含笑九泉了。”
“她就是个傻子,为什么要为难她?”楚江流快剑袭来,却暗藏许多后手,逼得沈望舒连连倒退。
看萧焕上前来替他顶住压力,沈望舒才松了口气,“原本不想的,只是人家都想杀我了,难道我要洗干净脖子让她杀?我还没傻。对了熊前辈,晚辈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楚江流的脸色越来越差,一剑将萧焕震开,又伤了丁雪茶,逼得谢璧与柳寒烟的联手合集都不成样子,却还是咬牙道:“看在你就快没机会听的份上,说吧。”
沈望舒一个倒翻,然后往后一倒,几乎贴在地面,仅靠在地上的脚尖带着自己转了一圈,从他身后挥出一剑,“不知在前辈心中,到底是龙素秋重要,还是我师兄苏慕平更重要?”
旁人闻言都是一愣,几乎要以为沈望舒疯了,可紧接着,却又看到楚江流身形一僵。
“住口!”楚江流说话之时带着火气。
沈望舒却不依不饶,反而笑道:“啊,可是把前辈问着了,想必是不好说了。却不知道是前辈觉得记挂着我师兄觉得很是对不起山鬼前辈,还是……熊前辈觉得自己堂堂男儿之身却记挂上了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的年轻男子所以丢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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