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心听着哥哥的话,乖巧地点点头,“我们不会死的,我还要去河水里摸鱼,我想吃鱼,哥哥烤得鱼最好吃了。”
双梓看着妹妹天真的容颜,笑道:“好,那我们乖乖等等这场大雪下完。”
只是他微微低下头,掩盖住眼里的复杂。
他和双心已经两天没吃上什么东西了,再加上今晚若是大雪一直这么下下去,他们也许真的就会冻死了。
附近的破庙都被其他乞丐占了去,他们兄妹二人也曾想着跟他们挤一挤,结果双梓被他们打个半死,还差点连累双心也被人欺负了去。
双梓和双心是双生子,亲生父母是一对散修,只是当年娘亲怀他们时,误入魔道,毁了道心,而双梓生来便被那丝魔气缠上,狂躁之时,会像变了个人一样,控制不住自己伤人伤己。双心虽未被魔气沾染,但是却身体虚弱,时时生病。
他们兄妹二人从娘胎里便是两体一命,若是双心有生命危险,双梓必然也逃不过,像是缠在一起的结,除了死永远都解开不了。
娘亲生下他们后,便魔性大发,自我剖心而死。父亲因为他们娘亲之死,常年郁疾于心,将他们抚养至五岁,也在一次闭目垂思中,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父亲是浪子,没有家人,娘亲的那边家人也因为娘亲堕入魔道,觉得不耻,早已断了联系。两个孩子就这样成了无人照料的孤儿。
他们时常躲在一个缸里,一座破庙里,或是几块石头搭造的破洞捡着白天从地上捡来的馒头,咸菜,过过一天是一天。
偶尔会被人欺负,这个时候,双梓就会带着双心东躲西藏,实在被打的狠了,就跪在地上向他们讨饶。
今年的冬天格外难熬,冷得刺骨,这场大雪来得突然,平日爱出来闲逛的公子小姐也躲在暖和的屋子里烧着炭火,哪里会计较外面是否冻死了一只猫,一只狗。
双心靠着双梓,因为太冷,整个头都埋在哥哥的怀里,睡着了。可是双梓知道妹妹发烧了,她浑身烫的厉害,就连呼出的呼吸好像都能将自己灼烧一般。
双梓摇了摇双心,双心喃喃呓语,双梓想要拉起双心,他不想让妹妹这么睡过去,可是他实在没力气,因为妹妹生病了,连带着他都觉得很不舒服。
怎么办?
我门就这样冻死在这里了吗?
谁来救救我们呢。
双梓抱着双心有些凄苦地想着。
“咔嚓咔嚓”有人踩着厚雪的脚步声打断了双梓的胡思乱想。
双梓将手推开挡在他们面前的箩筐,眨眨眼睛,恍惚间看到一个刚刚下凡的仙人。
他身着蓝衫,腰间佩剑,长发及腰,头上简单斜插一支玉簪,肤色白皙比之这茫茫大雪有过之而不及,一双有些狭长的眼睛,眉梢出却是微微上扬,为那双过于冰冷的双眼平添几分媚,就像严冬突然开出的梅花,令人恍惚。
他从风雪中走来,他立在风雪中,鹅毛大雪飘落在他的额上,蓝衫上。
仙人似乎是有些不高兴,微蹙着眉,他抬起头,看着那越下越大的鹅毛大雪,啐道:“鬼天气。”
当然这所谓的仙人就是方芜。
方芜前些时日与苍阁长老产生争执,原因是苍阁长老私下传给林辰晰一套“善”字心法,配上他新传授给林辰晰的剑法,更是让林辰晰在剑法造诣上又上一层楼,于是在一场师兄弟切磋这时,林辰晰打飞方芜手中的剑,让方芜在众师兄弟面前丢了脸面。
那时方芜实在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竟是不去捡起那把剑,而是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林辰晰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林辰晰也不还手,一直抱头就躲,连声叫着:“师兄,师兄...”
方芜听他这般叫着自己,更是斤斤计较,自己作为师兄却是输给师弟,这不是讽刺吗?他实在太气了,打得更加凶了,还对着周围想要拉架的师弟说:“谁要来帮忙,就是在和我作对!”
当时木长风因为被仓阁长老派下山做任务,不然方芜也跟他一阵好打。
林辰晰见到方芜这般气急了的模样,又想到师兄身体不好,前些时日,也因为被木长风言语挑拨,竟是气急攻心,当场口吐鲜血晕厥过去,前几天才恢复了些,自己万万不能再气他了。
于是林辰晰一把抱着暴怒中的方芜,让他不要再这般激动,忙道:“师兄非是我比你功夫渐高,而是...而是师傅在你卧病在床期间,又教了我一套“善”字心决,你若是也学上一学,必然会比我厉害的多得多。”
方芜怒道:“放开我!我去找师傅!”
林辰晰愣了愣,还是松开了手,方芜哼了一声,便气冲冲地去找苍阁长老了。
林辰晰只觉得自己鼻尖都是师兄身上有些清冷的香味,他有些傻愣愣地笑了。
其他师弟也轻轻地笑出了声,小声道:“大师兄这般,虽说霸道了些,但是...也挺可爱。”“嘘...小心些,莫要被大师兄听到,不然他该又要生气了。”“哈哈哈....”
当方芜气冲冲地找着苍阁长老,询问关于“善”字心决之事,苍阁长老笑道:“在教你这心决之前,你需要下山做上一百件善事,以达到修身善心。”
方芜颇为不忿,但也欠身说是。
苍阁长老见他这般模样,摇头笑道:“怎地又生气了?辰晰也是如此,我可未曾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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