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没开口,一抹暖和的金光忽然照亮了岑禛的面庞,连御望过去,只见岑禛缓缓转过身来,他的掌心上方悬浮着一方光,轻薄的白纸罩着这抹温和的亮,内里似有不动的火焰,登时照亮了两人之间这片不大的区域。
“但我愿为你点一盏灯。”岑禛松开手,纸灯缓缓又往上飘了飘,轻盈、浅淡,但凡是它所在的地方,黑暗无处可藏,最后纸灯浮在连御的肩头,即岑禛最心仪的位置,“虽然无法照亮整个空间——我想那是你自己要努力的,恢复你精神空间原本的模样,你厌恶黑,精神空间随主人性格,那先前必然是明亮的。”
“而在这段时间内,这盏灯至少可以为你指引前方的路。”
“……”连御哑然地看着岑禛,直到后者问了一声:“不喜欢古风的纸灯?需要我加点花纹或者换个先进点的款式吗?”
他倏然惊醒,想去看肩头的灯,却又怕被光芒灼痛眼睛,即便这纸灯的亮度浅之又浅。
“……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之前就重复提醒过。”岑禛并不意外,他甚至猜出来一点连御要说的事情。
“出来。”话音未落,连御已经消失在原地,而为他点的这盏纸灯则没有动,它顺服地悬在原地,是这天地间唯一的颜色,嫩芽在光下舒展身体,二者等待着主人的下一次到来。
临走之前,岑禛看了眼到从进来到现在都不顾上的雄狮,对方对他的态度随着主人的告白彻底放飞自我,岑禛的视线刚落下来,雄狮就蹭上他的腿,像只撒娇示好的猫。
岑禛摸了摸狮子的脑袋,“你主人找我有事。”雄狮很是理解地吼了一声,摇摇尾巴,去看纸灯了,岑禛自然也心念一转,回到现实世界,比他先出来一步的连御早已坐起身,双手摆在腿间,背也微微弯着,作出低眉顺眼的姿态,小声道:“有件事我得和你坦白……”
听到这一副做错事准备检讨的口吻,岑禛不由得想笑,“你倒是会挑时候,我们刚刚永久标记结束,你在我身体上盖了戳,我在你精神里留了印,你不管坦白什么我都得接受。”
岑禛只是想笑,连御却是真的笑了出来,“其实你也大概猜出来了。”
“嗯?”
“我是一名重生者,我活了三辈子了。”
“重·生……”岑禛仔细咀嚼这两个字,其实他本人的情况也算得上重生,不过穿越似乎更合适罢了,比起重生,岑禛反而更在意后面的话,“三辈子?”
“是啊,这是我第三个27岁。”连御就是想与岑禛坦诚,自然无所不言,岑禛问的他答,不问的也主动告诉,“第一世活了30年,嗯,其实我也不知道多少年,陷入精神黑洞之后就没有时间概念了,我觉得漫长无涯,但或许只有很短的时间?”
“第二世29岁,第三世……”连御摸上岑禛的右手背,无论是黑暗中,还是光明下,亦是托着那盏灯的时候,这只骨节分明的手都让他无法移开视线,“或许能活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mua~接下来几天都会有更新的
又改了一下年纪,算错了之前
第38章
“你再去虫族皇家监狱劫囚的话,我也说不准。”岑禛没有拒绝连御的触碰,虽然他表现得和平常无异,但他与连御一样,还在受发情期的影响,哨兵的信息素会让他舒服很多。
几句话下来,连御已经从乖觉的小媳妇坐姿变为侧躺在床上的大爷,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轻挑地在岑禛手背上游走,“没办法,上辈子欠他个人情,要是在火里死透了就不用还了,但谁叫我又重生了呢。”
说着,他食指着重戳了一下岑禛手腕上凸起的骨头,“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连御刻意说得暧昧,岑禛听出来了,所以他也故意前后两句话拖得很开:“有一点……毕竟我从没见过虫族。”
“哼。”连御收回手,“那是只雄虫,现在也不知道和他的小雌虫躲在哪处荒郊野岭。”
“……你形容得很像两只蚱蜢。”
连御想了想,“差不多吧,虫族的雌虫后背有翅,扑棱的时候……”
“停。”岑禛不想再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了,连御笑得很坏,“怎么,怕虫子啊?”
“我只是更在意别的事情,”岑禛说,“现在是你的第三世?从出生开始复活的吗?你的第二世和第一世分别做了什么?”
“不,这辈子我重生在联谊会前一天,茫然,疲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再次醒来。”在岑禛面前,连御再不遮掩一分一毫,没有必要,而且他也不想,“第一世,我在18岁入塔的那天得知我的病,没有在意,偶尔在学分要求下参加联谊会,我的天赋很高,精神力为S,体能为S,谁也看不上。
但七年级的时候,萎缩症严重到我不得不辍学,用工会的系统全阶段、全方位我筛查任何一个满足基础线的向导。
那时候我非常渴望活下去,一个真正的二十几岁的哨兵,有美好的未来,也抱着美好的期待,积极配合主治医生做一切有可能延缓我精神空间萎缩的治疗。”
连御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最后一年半,我就已经一只精神体也看不到了,精神也很差,终日困倦,工会再没有传来任何信息,我辍学多年,同学都已经毕业,1班的学生毕业后基本没有留在本星的……我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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