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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无忧一如既往端着杯热气腾腾的茶,坐在桌子后面,头发呈现出诡异的乱,衣领也歪着,“哟,这不是岑禛吗,不上课来校医室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不上班来白塔做什么?”岑禛关上门,“帮我拿点哨兵信息素。”
    “你要?连御到哪去了?”陈无忧起身熟门熟路地打开右手侧的柜子,取出一板信息素,“我今天休假,校医室值班的是我好友,所以没事做来他这儿转转。”
    “他人呢?”岑禛打开一管哨兵素,顿时感觉自己活了过来,陈无忧皱着眉,说:“刚有学生受伤,他出去了……你还不回去上课?”
    岑禛正想问他关于自己和连御的相容度问题,却听见陈无忧短短三分钟之内第二次赶他走,他抬眸定定地看了陈无忧一眼,然而就在陈无忧四肢僵硬的同时,岑禛又淡淡地嗯一声,“那我先走了。”
    “好,回见。”陈无忧将茶杯端起遮住半张脸,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岑禛拿着剩下的哨兵素走出校医室,在门口等待五秒,随后猛地回身进了屋。
    校医室内,樊正脸颊爆红地单腿跪在椅子上,双手狠掐陈无忧脖子,意图至陈医生于死地,而陈医生也不甘就义地回勒樊,头发衣服搞得比先前更乱。
    岑禛再次出现的那一刻,空气中的一切都被杀死了,声音消失,呼吸消失,人也很不的消失。樊跟活见鬼一样脸色煞白,陈无忧情况稍微好一些,虽然有点尴尬,但很快反应过来,骂道:“岑禛你这人怎么这么坏的?”
    “本来以为你衣冠不整是在这里和校医室的情人私会。”岑禛拉了张椅子坐下,“但临开门前闻到了樊的信息素,大概是以为我要走,放松警惕没有收敛住,我就又回来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樊艰难地憋出几个字,满眼都是绝望,陈医生怜悯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告诉岑禛你是来找我治阳痿的。”
    樊气急败坏地又要去掐陈无忧脖子,陈无忧赶紧眼疾手快地避开,樊杀不了人就只能匆忙解释:“我是翘课来白塔找乐乐的,结果谁想半路遇见了这个色魔。”
    “色魔??”陈无忧惊了,“我做什么了我就色魔?”
    “……”樊咬了咬牙,气愤地转身就走,“不跟你废话了,乐乐都等我半天了。”
    岑禛记得乐乐是期中考试的时候和樊组队的向导,炮灰‘岑禛’的心腹大患,他心目中没有姓名的路人甲。
    “你怎么他了?”岑禛问,“始乱终弃?”
    “冤枉啊。”陈无忧大呼六月飞雪,“是他缠着我好吧?成天阴魂不散的,走哪都有他。”
    两人对视一眼,岑禛率先转移了话题,他简单解释了一下他与连御的情况,询问精神空间萎缩症是否会对契合度造成影响。
    “不会。”陈无忧很肯定地说,“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容度上升速度确实非同寻常……这样,你们以后每周至少测量一次,把数据报给我,我帮你们观测一下。”
    岑禛道了声谢,又听陈无忧问:“最佳组合排位赛不是要开始了么,你和连御报名了哪些?”
    “……”岑禛倏地问道:“开战舰必炸机这种病,怎么治?”
    “没救了,等死吧。”
    *
    当晚,连御裹着夜色和湿润的水息跳进了岑禛的宿舍,那时岑禛正在补白天未上的课,他抬起头,就发现连御发梢还是湿的,洗完澡竟然头发都等不及吹干,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雪豹在地毯上摆弄着岑禛给他买的玩具,狮子却反常地没有第一时间出现,这也应证了白天时岑禛地猜想,人可以伪装,但精神体没有办法,如果雄狮这个时候现身,那必定是杀气肆意,满是屠戮和血腥的气息。
    “禛~”连御伸手在桌面的悬浮屏上一抓,三个界面顿时杂糅到一起,他也趁机坐到岑禛的大腿上,“一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没有。”
    “切。”连御解开岑禛的颈带,低头凑了上去,不咬不碰,只是轻轻地靠着,“岑禛……”
    “嗯?”岑禛将悬浮屏关闭,又把颈带搁在桌上,他感觉连御蹭了蹭他的肩窝,湿漉漉的长发洒在身上,带来些许凉意。
    “我觉得好没意思啊。”连御没头没脑地说着,“我原来一直觉得十分快意,十分解恨,但今天事情结束之后,突然感到兴致缺缺,空虚得很没劲得很。”
    岑禛大致明白了连御的意思,他掀起眼睫,露出底下透亮无瑕的蓝色眼瞳,这双眸子近乎不合时宜得纯粹,但与岑禛本人又无比贴切,似天似海,淡然无际。
    “随你。”
    连御听见岑禛说,随你,随你喜欢,随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注视着这双蓝宝石琉璃一般的眼眸,仿佛对方的眼里有着一汪无波无澜的泉,而此时泉水顺着视线流淌进他的身体里,带来了平静与安宁。
    “我那里有一本笔记,”连御突然道,“依着前一世的记忆整理的,本来想着这辈子再来第二次,我肯定能比上一世做得更好,你看我虫族劫狱那次做得多漂亮,他们就猜出了我可能是个哨兵,但打死也不会追到特种星上来。”
    “我其实干这些事,就是想让人记住我,我很讨厌被遗忘的感觉。第一世过得那么凄惨,都没人知道,也没一个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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