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愤愤道:“大将军!怎么能拱手……”
湛渊看着他摆了摆手。
辰司杀哈哈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你对我师哥再怎样情深,我也不信你会拱手让出这皇位来……再说,将来你寻到了我师哥,又找到了解药,再反口不认,那人与江山不都成了你的了?”
被他戳破了心思,湛渊不由得也笑了,“那你待如何?这事只赖你没本事,束不住我,让与不让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就看我到时候有没有让贤的心情了……不过,你自己顾不上,我好心替你救你师哥,你总不能拦着吧?你忍心看着他死啊?”
“呵……再说得如何对他情深,这不也利用上了?”辰司杀挑了挑眉,“不同你兜圈子了,齐羽草的下落我会告诉你,你去寻它与师哥。我的条件是,元珝你不许动,你寻人期间我会对付燕王与铁勒,你也不许背后捅我刀子……等我解决了他们两方,你也寻到人了,我们两个到时候再决一死战,决定这天下的去向。这般如何?我可当真没占你一丝一毫的便宜。”
“好啊。”湛渊嘴角翘了翘,“你的粮草我都可以供应,但是你不能寻他,若我发现你胆敢偷偷寻他,别怪我不客气。”
“一言为定!若你胆敢出尔反尔,仔细我日后找师哥告状!齐羽草的下落我会派人来告知你。”辰司杀说罢抓起佩剑大踏步离去。
“大将军。”祁明不由道:“他怎么会开这种条件,对我们摆明了百利而无一害。他打不打得过燕王与铁勒还两说,就算他真胜了他们,到时候他的军队也必受重创,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
湛渊轻呵一声,挠了挠眉毛,“他不傻,真跟我要天下我都替他觉得要不起。他知道我已经失了民心了,他也是在赌,若他真能平定了叛乱,天下人心都向着他了……而我呢,世人大概都笑话我为一人生死如此兴师动众吧。他提出这么个条件,看似是让步,实际上也给他自己留了一线生机。再说,他也知道,我不会管这天下人的死活,他既然想管,那便管去吧。”
“属下想斗胆问一句,大将军……前面所说的不惜为段干先生让出江山……是真还是假?”
湛渊看向他,笑了,“自然是假的。”
刚得知他还活着时,湛渊确实动了带他归隐的心思,但现在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不由得将那人与天下放在心里重新估价考量。是,以为人已经不在了的时候,湛渊觉着这江山没多大意思,恨不能让天下人跟自己一般痛苦……可现在他还活着,那就另说了,既要人又要天下,坐享这美事,又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就算他想与他归隐,只怕也捞不得善终,他总得为他二人的将来考虑……
“大将军,属下欺瞒了大将军,还请大将军责罚。”祁明刚想行礼,被湛渊拉住了。
“起来。”湛渊紧握住他的手腕,眼眶有些泛红,“祁叔叔,多谢你了……你救他一命,这份恩情,湛渊永不敢忘。”
祁明一抬头,不由地讶然,他还从未这般称呼过自己。
湛渊吸着鼻子低了头,“祁叔叔,我还有件事要托付给你。”
祁明还当他会找自己算账,不曾料想会这般,不禁也有些动容,“大将军尽管吩咐就是。”
“我要去寻他,齐羽草的事就托付给你了。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不管你付出什么代价,将齐羽草带回来……不惜任何代价!”
“是!大将军放心!”
“还有。”湛渊舔了舔唇角,“我答应给辰司杀提供粮草,你派人供给。等他与鞑子开战后,你便放出消息去说他已向我们投降了,是奉我的命令攻打铁勒的,切记!另,供给他粮草时趁机安插诛驭门的人去他那……若他真能胜了燕王与铁勒,找个机会……到时候再放出风说他死在鞑子手里。”湛渊说着捏了捏他的手腕。
“若日后段干先生知道了……”
“他不会知道。”
“是。大将军此去带多少人马寻段干先生。”
“我一人便可。你带领全部人马去寻齐羽草,不可耽搁,即刻就动身!”
“是,属下明白。”
湛渊顾不得收拾,当即牵了匹快马就往那山谷赶,日夜快马加鞭,不出半月的功夫便赶到了。
看着料峭的壁崖上落满了雪,湛渊往手上哈了口气,心里的热气也跟着腾腾地往外冒。
湛渊嘴角大咧着,咬了口唇自语道:“你给我乖乖等着,看你这次还往哪儿逃?这辈子你再逃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去,等我逮到你,有你好受的……你再等等我……”
因刚下过雪,峭壁上冰雪交加,攀爬起来比往常要更加费功夫。纵使湛渊轻功一流,也有几次差点失手掉下去,等爬上崖顶,冷汗将里衣都打透了。
湛渊哧哧喘了几口粗气,便大步向那茅屋跑去。跑不多远,湛渊住了脚。这雪是几日前下的,可地上平平整整,只有些鸟儿落过的痕迹,丝毫不见人的足迹。湛渊刚还热腾腾的心一下子掉了地。
湛渊脚踩着吱吱的积雪还是走到了茅屋前,心里还怀了份期待,不由默念:阿卓,你在这吧,别再让我找了,也别让我心焦了,你哪里就舍得?……你乖乖地在家里好不好……只要我开门能看到你,我以后就听你的话,什么都听你的,咱家还让你当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