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云不但知道此功,还知道他练了,秦筝心惊不已,暗暗揣测他是不是处子之身这件事难道也成了江湖传闻,那岂不是传着传着就成了不忍耳闻的艳情轶事。
秦筝有一种被人验身的窘迫感,一点一点地妄图扯回自己的手腕,却被温庭云死死的扣着。
秦筝竟然有点害羞,“温兄你怎的对一双讨饭的手这么感兴趣呀,别看了,今天我还没沐浴了,小心弄脏了你。”
秦筝倒不怕他看出什么,当时从后山被丢下来前,他早就拿刀把红痣连皮带肉地剜了。
温庭云看着他手腕处硕大一个结痂的伤疤,神色古怪道,“痣呢?!”
秦筝也不掩藏,“没了。”
也不知是看错了还是怎的,温庭云听见没了以后脸色变幻无常,像是怒极气极但努力克制着,咬着后牙道,“怎么没的?”
秦筝神色自若,“都是男人你说呢?这是守宫痣,没了就是……就是没了嘛。”
温庭云一把扯过他,力道大了些,扯得秦筝一个踉跄差点撞个满怀。
温庭云压着火气,“你自己挖的是不是?”
秦筝低头看脚,“啊?哦……”
温庭云见他这表现,火气登时要压不住了,“秦筝你替人背黑锅,是恨不得把自己卖得干干净净,生怕别人怀疑不是你干的?!”
秦筝抬头对视,“我替谁背黑锅了,我没有!”
他调整了姿势,始终还是矮温庭云一节,便也不挣扎了,只是不卑不亢道,“就是我干的,你不用怀疑,你到底是谁啊,大老远跑到这里发疯,我跟你很熟吗,用得着你为我伸张正义吗,何况没有正义可言,我就是声名狼藉的秦筝本人!不管你我以前是不是认识啊,人都是会变的。”
温庭云忍不住笑了一下,人都是会变的,变得如今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来了。可是温庭云所认识的秦筝,坦荡潇洒意气风发,凡事都能泰然处之,也无什么可以牵绊他的脚步,只要他觉得对的事一定坚持到底。
究竟什么对的事压得他一定要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从此没有翻身路,即便命丧黄泉也在所不惜呢。
温庭云垂眸看着他,固执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还是只是为了还卫冰清的养育之恩?”
秦筝答非所问,“温兄怕是忘了我武功废了,你这么拉着我,手腕疼。”
温庭云听他喊疼愣了一下,这才松了些力道,又看了一眼那个伤疤,“再深一点就伤到骨头了,一会儿我叫人帮你处理。”
秦筝见他放弃逼问自己,火气也消了,敏感的问题是不敢再继续聊下去,便道,“多谢温兄了,不管怎么说,从前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认识你,如今得你照拂实在是我的运气。”
温庭云“嗯”了一声,拉着秦筝坐下,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秦筝见他平静了自己也平静了许多,莫名也没有要抽手的意思,就这么坐着不发一语。
少倾,温庭云开口了,“今晚的饭菜可还合胃口?”
哪里只是合胃口,秦筝就没想过他还能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笑道,“很好吃呢!温兄费心了。”
温庭云低着头道,“差不多该沐浴了吧?”
他干嘛突然提沐浴,秦筝有些懵,“?”
温庭云把药酒推到他面前,“喝了这杯酒 ,我告诉你我是谁。”
秦筝就等他说了,喜出望外地抬起来就喝,喝完两眼一发黑,晕了过去。
温庭云扶着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摆好了一个舒服躺卧的姿势,朝着门外道,“叫苏耽进来。”
大门一开,老者负手而入,虽头发胡子都花白,可气势如虹,一看就十分不好相与。
他进门就见温庭云腿上睡了一个人,有点莫名,不过也没忘记该行的礼要行 ,跪下欠了欠身道,“苏耽参见谷主。”
温庭云脸色不大好,“我给他服了药昏睡过去了,你快过来看看。”
苏耽熟练地从怀里拿出红线,绕到了秦筝手腕处,撵着细线探了许久。
温庭云有点紧张,“如何?”
苏耽皱着眉,“你没有号错啊,这人不出三年必死无疑。”
温庭云神色凝重,“不行,你再号。”
苏耽有点无奈,探了探又道,“死。”
温庭云眸色深沉,看着熟睡的秦筝心疼无比,语气也软了下来,“他体内除了三旬钩吻还有什么?隐隐约约时有时无,我总觉得不寻常。”
苏耽搓了搓手里的细线,沉吟许久,道,“能压制三旬钩吻的东西,天上地下只有一个,尸王散你可曾听过?”
温庭云:“那不是你的……”
苏耽点点头,也觉得奇怪 ,“是我炼的,可怪就怪在我炼此毒为的是挟制谷中众人效忠,而且我并未实施,也没透露过半点风声,这毒从炼出来到现在就没见过光 ,不过我想起一事 。”
“二十多年前,其他几位谷主来无忧谷给我庆贺生辰,我为表谢意,咳……送了七爷夫人一些东西,掺了点尸王散。不过可惜的是,还未见成效,七爷和他夫人便命丧谷外。”
苏耽说起自己阴险害人的毒招,面不红心不跳,温庭云睨了他一眼,道,“同为谷主,你却背后下毒去害他,幸好他是在谷外遭人毒手,不然你有命活到今天?”
苏耽阴着脸道,“我又不是你,论武艺我打不过他们,当然以自己擅长的方式自保了,你以为他们不想动我?要不是三爷五爷有求于我暗中护着,无忧谷早就被端了好吗,哪有后来让你继承谷主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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