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涵眼馋断虹剑许久,也不知这些年放下没有,也许那柄封在广寒禁地的断虹,师父会交给宿涵也说不定。
“神武行……不知薛老可还安好。”秦筝放下帘子,叹道,“他要是知道我来了,恐怕会想亲手杀了我泄愤,有神武行兵器的人里,就我一个名声如此差的吧?”
温庭云面色有些古怪道,“不,有两个。”他把寒牙刀鞘脱开,晃了一下刀背抬到秦筝眼前,上面刻着小小的“神武”二字。
秦筝一惊,“寒牙竟然出自薛老之手?!”
温庭云讪讪道,“咳……嗯,他是不得不给我做。”
秦筝瞧他神色不对,追问道,“神武行锻造兵器向来不论门派与出身,薛老自然是认可你才会给你做,不得不做是何意?”
要是别人问起温庭云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秦筝问他,他突然就有点惭愧了,支支吾吾道,“我知道哥哥有一把那样的剑,我也想要。可是第一次出谷我才十七岁,刚刚当上谷主,那薛老儿不知道我是谁,瞧我年轻资历不够,死活不给我做。我就……”
秦筝咽了咽口水,预感不妙,问道,“就什么??”不会伤了人吧……
“我就下了战帖,神武行若有谁能在十招之内赢过我,我不要就是了,要是他们输了,就必须给我做!”温庭云理直气壮道,“薛老儿以为我夸下海口,都没问我来自哪里,就应下了。”
秦筝笑道,“结果你赢了?”
温庭云眉毛一挑,“当然。从神武行大门一路打到他们熔炉殿前,没一个是我对手。可那薛老儿大概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恼羞成怒了,非要亲自下场跟我比试。”
秦筝心里一抖,薛老虽然造器手艺不错,但武艺确实不精通,跟温庭云打肯定捞不着什么好,何况一老一少先天缺了体力优势,薛老又没什么实战经验,哪里打得过呢。
温庭云面露惭愧,“他一把老骨头,铸剑锻刀还行,打架就别了吧。可是我拗不过他缠着我,只能随便打一打。一不小心就……”
“把他腿打断了。”
秦筝:“……”
“我想着他断了腿,锻刀岂不是耽误了,想法子给他把骨头接好了。”温庭云还觉得自己很无辜,“谁知道他气急攻心,死要面子,就是不给我做。还骂我臭小子,不懂尊重长辈。我嫌他啰嗦,拿刀驾着他脖子逼着他锻了一把给我。”
秦筝愕然,“薛老恐怕头一次遇到你这样用武力强迫索要兵器之人。”
寒牙光听名字就透着一股邪气,神武行名字都取的正气凌然,怎会突然造了一把妖刀出来,温庭云说出原委秦筝就明白过来了,拿刀架在脖子上锻出来的兵器,吸纳了薛老浓浓的怨怼,自然就成了一把绝世妖刀。
“子卿你也太淘气了,威逼利诱不成怎么还把人给打伤了呢,薛老要是宁死不从你难道要杀了他不成?!”
温庭云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哥哥你信我,我出手一向不分轻重,哪知道他骨头这么脆一打就断啊,而且为了弥补我一时手重,我不辞辛劳待在洛阳给他医了大半个月呢。”
秦筝暗道,可真是辛苦你了。
二人正说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外有人回禀,“九爷,万商钱庄到了。”
温庭云低低道,“你们在外面等我。”
秦筝不知道他来钱庄做什么,想着万一是取钱那就不便跟着去了,可温庭云非要拉着他一起,秦筝只好一同下了马车。
迎面见一肥头大耳,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作着揖走了上来,对着温庭云毕恭毕敬点头哈腰,“九爷近来可安好啊?哎哟喂您小心些走,最近我可听了不少九爷的光辉事迹,崇拜得紧,正说着您就贵客临门了!”
温庭云神色冷淡,低头睨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就熟门熟路带着秦筝直接往里屋进。
万商钱庄是洛阳第一大钱庄,掌柜姓王,是个左右逢源善于经商之人,正邪两道通吃。不过又有传闻说王掌柜并非钱庄的主人,幕后老板另有其人,因多年来生意往来从无差池,商场上打交道,人家老板不露面,也没有人不识趣非要把人给揪出来。
不过万商钱庄几年前就换了老板,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只在地藏神教闹出不小的动静。
因前任老板正是六谷主周术,自温庭云接管九谷之后,把钱庄从六谷手上抢了过来。支撑六谷大半开销的钱庄一朝被人抢走,几乎断了六谷命脉,可是周术敢怒不敢言,温庭云是明着抢,且放话出来,他缺钱养家,要是不服可以去无忧谷找他,打服了为止。
周术打不过只好认栽,但凡温庭云不在教内,他逢人便哭穷,说温庭云断人财路不得好死害得六谷教众靠啃树皮苟活,二谷主沈钦原架不住他日夜哭诉,曾经找温庭云理论过一二,试图让他分一杯羹给六谷,一家人和气生财。
听完这番话,温庭云奇道,“谁和他一家人了!小时候九谷穷得吃土,他六爷连问一句都没有。怎么现在我好歹留了树皮给他啃,他还嫌塞牙吗?!”
“……”沈钦原不解,地藏神教各谷虽然都有自己的产业且自负盈亏,但若是哪一谷日子确实不好过,大谷主也是会支援点银钱足够开销,什么时候又委屈过九谷的人吃土了?!
“九爷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无忧谷当时是苏耽统领,既有困难怎么不跟大谷主提呢?你看如今六谷难以为继,这才求大谷主优待,我是想着人人都去找大谷主要钱,他也很为难,这才先来你这说道说道,看可有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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