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要长久越不得长久,越是要相守就越无法相守,秦筝辗转难掩的失落,温庭云直到今日才品了些出来,戳着心窝子的难受,又包裹着一层蜜糖,明明就是一句情话,就差说今日尽欢不念来日的纵情了,所以曲尘搬出了秦筝身上这随时可能夺了性命的毒,来诛温庭云的心,实在是蛇打七寸,让他毫无办法。
等回过神来,曲尘已经没了方才那紧迫慌张的脸色,气定神闲地站在一众丘池国兵前,隔岸叫嚣:“金券大门在此,你来开,灵虫我双手奉上。”
本以为气势逼人杀气腾腾的温大谷主还要拿刻薄话怼回去,谁料,他把寒牙往腰间一插,蹚过河水,皮笑肉不笑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状态不好拖拖拉拉写完的又更的晚了 抱歉呀!
第111章
苏耽按照温庭云的吩咐, 先将断水崖的大队人马带过来“听戏”,这是第一步,不论所谓正道还是神教听完“大戏”也都要面临重新洗牌的局面, 武当势在必得, 神教大谷主的旧势力已经无力回天,都在温庭云掌控中八九不离十。可第二步变数较多, 温庭云只来得及吩咐苏耽他们去暗河等着新教主上任,就能顺利带大家出去, 可这新谷主要怎么上任, 又要怎么从丘池国的团团包围下出去, 他就无从得知了。
等秦筝和傅严和大家汇合时,刚从两次恶战里稍微得些喘息的各门各派就这么毫不讲究的坐在河道边,失势的一方诸如梅庄和胜义堂几乎无人说话, 而神教之人正因为此番扬眉吐气大获全胜围着临时搭起来的篝火乐呵着,不时嘲笑旁人几句,也没人回嘴。
广寒山庄的弟子被人手手脚脚的捆好,一窝丧家犬似的丢在了一边,秦筝一瘸一拐的刚露面, 几个弟子投过来殷切的目光, 指望他念着旧识师兄弟的情谊帮广寒说几句好话, 不过算盘没打响, 反倒被地藏神教的人狠狠地瞪了几眼。
“全部给我低着头, 你们也好意思看他?忘恩负义的东西,等从这儿出去, 第一个就拆了你们广寒的匾额,夷为平地!!”苏耽不知道从哪摸了一把刀,假模假式地横在了一名弟子颈前。
秦筝快步过去把他手拦下,轻轻拿过了刀,有些虚弱地道:“不杀,苏耽,给我个面子,就剩这么几个人了,也翻不起什么浪来,算了吧。”
“你还觉得他们无辜么?”见惯了温庭云的杀伐决断,苏耽瞧着秦筝一脸悲痛和不忍心,心里腾起一股火,“咱们大费周章来这一趟,不止是为了神教,谷主还为了你,那俩罪魁祸首是杀了,这些人也是帮凶。”
秦筝低头不语,一旁的傅严抬眸看了苏耽一眼,心里明白他突然义愤填膺是为什么。
苏耽:“谷主一番苦心,无非是想看着你大仇得报,恶人罪有应得,人家当时怎么折磨你的,今天加倍还回去,很难吗?”
顿了顿苏耽又换了个平和的语气,“你以为大发慈悲能让这些贪生怕死的人念你一句好?我们地藏神教的人,是,穷凶极恶,做事向来是能赶尽杀绝绝对不留一个独苗儿,为什么?因为江湖恩怨永远没有止息的一日,自保,自保你明白吗?”
秦筝无奈地看着苏耽,从他眼里看出了“不成器”三个字,突然觉出一股父爱如山的味道来,不过不是对自己,苏耽面上不动声色,要不是紧张温庭云也犯不着跟秦筝发这么一顿火。
秦筝:“我不是大发慈悲,更没觉得这些人无辜。”
此话刚说完,几个广寒山庄的弟子就发起抖来,活命的希望好像突然破灭了,他们紧张兮兮地看着这个曾经的大师兄,微微摇头,憋着眼泪。
秦筝:“像你说的,他们是为了自保,当时卫冰清势大力强,在他手底下谁敢说一个‘不’字?别说自己是他的弟子,就连其他门派的人,遭了毒手的都不胜枚举,想活命没有错吧,你可以嘲笑他们没有骨气忘恩负义,但从头到尾,他们虽不敢为我抱不平,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
这时一个弟子抬起头来,感激地看着秦筝,发红的眼睛全是眼泪,紧抿地双唇开了又合,他想说自己的大师兄说一声抱歉,可又觉得这种时候说出来,太可笑,也太晚了。
秦筝记得他,不管是在广寒山庄的地牢,还是前一晚被曲尘用计困住,这弟子从未在饭菜上短缺过他什么,甚至冷了的食物会偷偷从他自己的碗里给秦筝换一个又新鲜又热乎的。
只是弟子刚来也没多久,秦筝就落难了,所以没有认识的机会,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即便不杀,尘埃落定之后广寒山庄也成了无所依仗风雨飘摇的地方了,不值得浪费心神。”秦筝把目光收回来,轻飘飘地落在苏耽脸上,“现在从这出去最要紧,温庭云到底怎么安排的?丘池国人在外面还有多少人手你们可有探过?”
他望向张穆远那边,没看到温庭云,顿时蹙眉道:“他呢?”
“谷主说了在暗河等,不超过一个时辰,咱们新的教主就会上任,然后带着大家出去,丘池国的人屯了不少火/药在外面,我猜他们意思是如果找不到进入金券的方法就要硬生生给它炸开。”苏耽如实回答,只是避开了秦筝最后一个问题。
傅严补充道:“火/药的问题秦公子不必担心,谷主早有安排,我已托信得过的人悄悄动了手脚,咱们这上边儿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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