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他只在模糊间,似乎听见了梁王的一声蔑笑。
“谢逸潜怎么就是不长脑子呢?本王既是有他解不开的情毒,就不能有点其他小药粉吗?”
“送上门来的影卫,本王就不客气笑纳了。”
“走吧,小玩意儿,本王带你回家!”
人们只见华衣公子只在风月楼前一停,便从另外人手里牵走一个宠侍。
全身伤痕的小宠倒也听话,老老实实地跟在华衣公子身后,一路跪行,直到爬上马车,这才消失在行人视线中。
十分平常的一幕并没有引起任何人多余的注意力。
同样这些无关之人更不会知道,先前在风月楼前对话的两人是何等尊贵身份,那被牵走送人的小宠,根本就是意识全无地被动牵离。
之后一连几天,梁王殿下都没再去往风月楼,他自从那日牵回王府一个小宠之后,更是除了上朝议事之外,回府不曾出房间半步。
只在同一时间里,亲自把玄影送人的瑞王殿下,过得一度不怎么舒坦,可是远比不上梁王的兴致高涨。
瑞王府内,谢逸潜自行在书房处理公务。
他眉头微皱,批阅着手下的奏报,不知看到什么,心下又是一阵烦闷。
谢逸潜抛下手中的信函,转手摸向一边的茶盏,谁知入手的一片冰凉让他的动作瞬时停住。
他转头看向手边已然冰凉的茶水,眼中的不耐只越发浓厚。
“玄影茶……”谢逸潜张口喊出的名字让他自己都是一惊,只是反应过来住口时,人名已然完全叫出。
他不觉怔愣了。
几天来,不管是夜间再也没有的炽热视线,还是白日不备的衣衫、不复的热茶、无人研磨的笔墨、不去摆放的食具……
太多太多以前从未注意到的小事情小物件,偏偏在玄影不在后才堆积着涌现出来。
明明不管是唤任何一个人都能完成的吩咐,可是毕竟那个不需要命令就能完成一切的人不在了。
谢逸潜无心去时不时喊人做什么,以至没有玄影在他身边主动伺候着,他的生活中竟是诸多事务都要自己来完成。
那些一度以为是下人完成的琐事,直到玄影离开后谢逸潜才知道,原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许多下人”。
虽然不管是穿衣研墨还是其他,这些事谢逸潜都可以自行完成,也不介意亲自动手。
但终究还是觉得事事不便,处处不对。
真的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谢逸潜不觉陷入一阵沉思,明明大脑一片空白,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将思绪发散出去,久久不能回神。
同时一遍遍荡进脑海的,无疑是那张稍显木讷的面孔,还有那双晶亮却炽热的眸子……
第8章 不配
是夜,梁王府内正是万籁俱寂悄然无声之时。
除却按部就班巡夜侍卫的脚步声,和掩藏在暗色中偶尔晃动一下的暗卫摩擦枝叶的声响,其余声音再无。
而王府偏中的院落里,反而成了最不和谐的一处。
躲在院落周围警惕的暗卫们面无表情,可是细看他们的眼神,或是尴尬或是调侃,总之多了许多不同往日的神采。
那从灯火通明的房间中传来的呜呜咽咽,自梁王下朝回来后,几乎再未断绝过。
十几根红烛燃烧着,将诺大的房间染上一层红晕。
林枫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手中挑着的小竹鞭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波澜。
多日来一如既往的或挑逗或抽打,却没有让林枫的兴致消退半分。
而此时作为完全弱势的一方,玄影的状态,比之来时反而比不出是好是坏。
只见林枫不远处的地上,此时正平躺着一个上身赤裸的人,满身的红痕给他徒增一抹艳色。
玄影正双眼紧闭,嘴唇惨白,脆弱的睫毛不停颤动着,又尽力平复着翻腾的丹田。
之前谢逸潜拴着他的绢绳已经被取下,几日来早已不知到了何处,而作为替代牵制的,则是挂在玄影脖颈上一圈细细的铁链,铁链尽头,正绑在床脚。
玄影在被锁在床脚的那一刻莫名自嘲,主上说他不过一条狗,如今倒还真成了畜生的姿态……
以前在瑞王府再差不过受受罚,但这样的折辱,正一点点打破玄影的承受力。
若不是玄影几次三番默念“主上”,更不愿让谢逸潜的命令落空,他宁愿……自尽便了。
到底是备受敬仰的四大影卫,对主上顺从是本分也是情分,但别人又算是什么?
而林枫不知遇见了什么喜事,今夜心情难得好,除却给玄影喂下那份损伤内力的药之外,其他东西则没有了。
甚至此时他还能好脾气地和玄影说几句话:“你那主子有什么好的,堂堂影卫却沦落到这般下落,就这样还护着他……你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吗?”
“若是你的先辈知道,后辈活得连狗都不如,偏偏还没点报复心,恐怕都要被气得从祖坟跳出来了吧?”
林枫自顾自说着,不时摆弄两下手中的竹鞭,听着耳边粗重的喘息,只觉得心情更好了。
他也不在意玄影的默不作声,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你也莫怪本王对你残忍,成王败寇,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那主子自己废物,就算明知本王送去的酒有问题,可父皇在上看着,他敢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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