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广阔无垠,蔚蓝通透,像极了这片土地上的人。
元霄坐在贺明楼的马背上,被人护在身前,抬眼瞧着那鹰道:“贺叔,我们打它下来养着。”这鹰瞧着就是个野货,一定很珍贵。
“山野之鹰不耐驯养。”贺明楼道,“何况它不是寻常的鹰,估计是哪个贵族的。”
但是元霄说的不错,既然是贵族养的传信鹰,确实可以射下来。
贺明楼说着,就挽弓举箭,一箭过去,那鹰机警,竟然躲掉了。
“人们称之为扁毛畜生,可知这山灵动物若生了智,心计未必多浅。”贺明楼何等箭法,百步穿杨,三箭过去,那鹰得意洋洋在他们头顶盘桓,硬是没有掉半根毛。
温仪敲点着桌子若有所思:“你们是不是进了抒摇的地盘。”
那时还太小,元霄想不大起来。“为何如此说。”
温仪道:“抒摇善养灵物,此鹰如此狡猾又不退分毫,只能说明你们跨了边境,进了他人地盘。鹰护主,自然盘桓上空发出鸣叫,想要驱赶外敌。”温仪这样说着,见元霄如有所悟,想到如今严瑾在关外,思及元霄所言,便想说不得他就在抒摇,得让素歌联系他,尽早回来。抒摇不比大乾,多的是些鼓弄方术之人,独自一人前去,怕是要吃亏。
元霄还沉浸在回忆之中,若有所思道:“它竟如此狡猾。”
温仪拍拍他的肩:“你也不遑多让。”
“……”太子突然反应过来,“你骂我畜生?”
“我可没有。”
然而元霄义正言辞道:“你怎么能连自己都骂。”
“我没——”温仪顿了顿,“啊?”
便是这时,元霄忽然有些害羞地说:“我们是一家人,你骂我,岂非是在骂你自己。”
温仪浑身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什么一家人。殿下,我——”
“殿下,温府的温蜓小少爷来了。”
可话还没能说上半句,春兰就领着人过来了,刚好打断了温仪不能再装傻充愣想要和元霄说清楚的话。元霄兴高采烈站起来:“快请进。”
温蜓刚一进来,就被温仪怨念的视线怼地莫名吓了一跳,暗想,怎么回事,老爷为何是这个表情,这是怪在他今日才来吗?
可他也没办法。府内的事总要一样样安排好。
再说了宫里太医那么多,老爷又那么强悍,戳个口而已,肯定死不了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
死是死不了但是——
老温:生命诚可贵,晚节价更高。
汤圆:若为汤圆故,二者皆可抛( ^_^ )。
……老温微笑着撸起袖子。
第50章 祠堂祭拜
元霄该懂道理的时候还是很懂道理的。他见温蜓过来,知道温仪与他肯定有事商量。就算是夫妻,也要有个人的隐私和空间,何况他们八字还没一撇呢。于是体贴地站起来:“孤出去走走,你们慢慢聊。”嘱咐春兰在外头候着服侍好,自己出门去了。
温蜓看着太子出门不忘带上门,只留屋内温暖如春,不禁有些傻眼。他有大半个月没看见太子了,怎么仿佛变了个人,一下子沉熟稳重起来。但反过来想想,似乎从见太子第一面起,对方也没有如何跳脱过。大约变化只是从不动声色地阴你,变成了光明正大地阴你。
温蜓有些迟疑:“老爷,你是不是过得挺辛苦的。”
温仪道:“何出此言。”
温蜓托着下巴:“把太子调·教成这样,难道不辛苦吗?”
……为什么要用调·教两个字,温仪有些无言以对。
他扔下手中的笔:“你来就是为了和我闲聊家常?”
这自然不是。温蜓放下篮子,从中取出两叠饼,一罐茶。将其中一块饼撕开,就取出里头一张纸。温仪接过,上面是秦三的字迹。他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将纸一拍:“我让他通知严瑾回来,他怎么自己也跑了出去。”
温蜓道:“关外此行是阁主一人为之,连阁内兄弟也知之甚少。三哥放心不下,决定亲自出马。他让我叫您放心,这江湖上能奈何他的人不多。何况是弦歌联手。”
温仪叹道:“我不是不放心。”
只是总归有些担心。
他心中肯定这次的线索在贵族皇亲之中,本打算就此收手,谁知严瑾已经去了关外。这一来一回可不是三五日能达成的。“算了,也好。多个人多条保障。”论起逃生技能,恐怕一千个人也逮不住一次秦三。
“三哥说他与阁主碰了面就回来,不会多生事非。”说着,温蜓左右瞧了瞧,小声附耳上前,“听说此次抒摇前来大乾,不仅仅是拜访,另有打算。老爷深居平都,虽有眼线传讯,毕竟不如三哥亲自出手来得稳妥。”
温仪心中一动:“哦?抒摇有什么事。”
“他们的国师年前卜了一卦后突然病重,卧床不起。”
温仪皱着眉头道:“这关大乾什么事,病重就等他病好,好不了就换一个。”
“本来是不关大乾的事。可巧就巧在,抒摇国主年老体衰,他们都等着国师好起来,换新王上位。”但若是国师不好,这个新王到底是哪个王,也说不准。没有国师扶持的新王,是得不到抒摇百姓的认可的,即便称王也无用。所以抒摇的一干皇子投鼠忌器。而国师年前卜的那一卦,卦相直指大乾。说大乾与抒摇同气连枝。“所以他们打了轩辕氏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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