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凑过去脸。
不但给抱,还给亲。
他可真是贴心。
第53章 落跑国公
“……”
亲是不可能亲的。
若是元霄不要那么心急吃豆腐,说不得温仪一时情动,会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料到的行为。男人嘛,年纪再大,一时心潮澎湃,也会如情窦初开一般压不住兴致和情绪。温仪是个正常男人,会激动也是正常的。何况他还没有情窦初开过,连感情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可惜元霄那一主动,瞬间如同一盆冷水,将温国公火热的心又浇了个透心凉。
比这夜风还要凉。
他马上恢复了理智,谨慎确认:“比如哪里?”
“……脸?”要么亲,要么不亲,倒没有人这样问的,元霄一时有些迟疑。若说温仪在情之一事上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则是一张白纸,只晓得喜欢就去做,不会就去学,关键时刻这么一打岔,倒是有些踌躇起来,迟疑道,“还是额头?”
总之没有说嘴。
虽然他直觉有些想。
温仪松了口气。
还好。
那灯如刹那烟花,过便过了,还只剩下两盏晃晃悠悠挂在树上,一如温仪晃晃悠悠还没着落的心。他定下神,便有如长辈关怀一般,上前轻轻拢过元霄,虚空里在背上拍了拍,说道:“多谢太子。”
四个字恭敬有礼,比往常还疏远。
抱倒是抱了,就是有些怪。元霄的兴致顿时灭了一大半。他的笑还挂在脸上,眼中却有了几分疑惑。就连展开的双臂,都有些举不住。可是温仪没有给他发问的机会,只说了一句‘殿下厚待,臣感恩于心,他日必有所还’就行了一礼,先行退下了。
是退下。
还不是离开。
“……”
那挂在树上的灯到底还是敌不过风,晃着晃着就灭了。没了这灯火加持的院落,也不过是个贫瘠的土地而已,连嫩草都没长几棵呢。就像是先前为了显得路很久很长而故意领温仪绕的那几圈路——都是虚假的表象。
晚风吹过,元霄一个人举着手站在那里,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春兰支着头守在那里,心中暗想,太子殿下这么用心讨国公喜欢,说不得两人要携手同游一阵哩。国公虽年长殿下一轮还多,可两人站在一处,倒是说兄弟也不为过。若有国公相助,景帝陛下也能安了心。到底是咱们太子待人真诚,能笼络人心。
就在这胡思乱想着,却见温仪先回了过来。她还没开口,对方已经一声不吭钻进了西殿,早早除了外衣躺上床,竟是半个字也没说。脸色沉沉,不大像是愉快的模样。
“……”
这是怎么了?
春兰还没能想出所以然,不消片刻,太子也回来了。身上还沾了几片树叶,手上也有泥土。亦是一声不吭,沉着张脸。他走到西殿门口,静静站了一阵,到底没有说话,抿抿嘴,转身走了。仿佛他刚才叫了人出去,并不是给人惊喜,而是吵了一架。
温仪本在想,如果元霄说些不恰当的话,他要如何回答,在腹中打了一肚的草稿,却想不到任何一句能出口的话。在大乾数十年,他什么都想过,但从未想过男欢女爱。一来无人令他动心,他也不曾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谁。二来,此处于他终归他乡,何必多有牵扯。思及元霄望向他的眼神,温仪有些烦心。这么久以来,还没有谁令他这么烦心过。
在殿中胡思乱想地呆了没一会儿,温仪便敏锐地察觉门口站了人。
站了人,却没说话,过了会就走了。
温仪:“……”
他心更烦了。
一夜无事——佯装无事。
第二日晨起,春兰刚进东殿,却吓了一跳。向来起晚的太子竟然声也不吭已经坐了起来,撑着膝盖望着外头唧唧喳喳跳着的雀鸟,脸色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春兰放下手中物什,小心道:“殿下今日起得早,是想起太后嘱咐了么?”
元霄转过脸来:“什么嘱咐。”
“……”果然忘记了。春兰便将前几日太后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大致是要元霄得空便去宫中陪她老人家说说话。近日太子好学,太后不想打扰孙子用功,就只说得空二字。春兰笑道,“奴婢当殿下起了兴致呢。”
元霄面无表情:“没兴致。”
回绝地毫不留情。
但很快便问:“温仪呢?”
温仪——
温仪起得比元霄还要早,或者说一晚上也没怎么睡着。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早上碰了面有些尴尬,他干脆起了个早去闹元帝。反正元帝这混蛋要早朝,向来很早。他虽然是个蛮横不讲理的皇帝,到底是勤政爱民的,这点温仪说还给他。
元帝一大早上完朝,照例去书房,就发现里头坐了个照理来说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
他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看,确实是自己的御书房不错。
那么——
正大光明坐在他位子上看折子的温仪,是想篡位吗?
“什么风把请也请不动的温大人吹进来了,还替朕看折子?”元帝阴阳怪气哼了一声,负手走进去,却不见坐着的温仪识趣地起身离开。YXZL。
“这风还可以,能吹动精钢羽箭。”温国公漫不经心地说着,手上随意地翻着元帝桌上的折子,一本一本翻过去,在看到凉州二字时,停了下来。他把折子抽了出来,拿在手中朝元帝晃了晃,“陛下的本事可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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