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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既然没有阻拦好,已经发生,便不能任由其发酵下去。既然有人下了手又不下死手,显然是留有后招。温仪是那种等着别人出招再被动出手的人吗?他不是,他就喜欢先下手为强。故而早在元霄被扔至众人眼皮子底下前,他先一步暗中布置将人往太医院一送。
    这个谁都见不着,简直是落了个清净。
    温仪料得不错,就算他先一步将元霄抛至众口之外,仍有人借口要让元霄站出来。他朝说话的元齐康,深深地看了过去。三皇子不以为惧,十分谦和地回了一礼。
    温仪:“……”
    元齐康谦和地朝温国公点了点头。元霄身上这个似有若无的慢性毒,不仅仅是古尔真感兴趣想借机生事,元齐康也不想放过。可惜,一个多月前元霄刚出这码子事,他就没有随了别人心意大肆发作,而是压下不提,硬生生让一些人咬碎了牙没地方吞。
    如今元齐康在这个场合,非要提在太医院的元霄,分明就是想旧事重提,不想让这事就这样糊弄下去。当日的事,温仪并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下的手,可在他看来,宫中的一干人等,一个也逃不了干系。
    既然元齐康要提,温仪成全他。
    温国公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身体不适,恐不能前来。”
    元齐康果然一怔,关心道:“这,霄儿怎么了?”
    宫中哪怕死只蚂蚁,没得一会,这只蚂蚁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家中有几口蚂蚁是否被人利用所害,都会一传十十传百,大家清了个楚。太子去太医院是众目睽睽的事,这会儿你说不知道?是久居深宫不问世事了么?
    装象也要有点样。
    元帝没有说话,古尔真却幸灾乐祸说:“太子殿下身染重疾,恐怕是为人所害呢。”
    他这个话,顿时令众人哗然。
    “太子不是染了流民病症吗?”
    “难道那些流民是刺客?”
    “莫非真如抒摇太子所说有人暗中害他?”
    就是一阵七七八八碎嘴的讨论。
    元帝等他们八卦完了,这才沉声道:“行了。”
    “霄儿是染了风寒。不必以讹传讹。”
    古尔真却说:“风寒不假,只是这身上的毒——啊,失礼。”他故意只说一半,随后便装作失言闭了嘴,略微懊恼。“太子殿下说过不可提,我竟一提再提。”
    什么事能提又不能提,果然太子中毒另有隐情吗?这完全勾起了所有人的八卦之心啊。古尔真搅了一缸浑水,便有些得意于对方才温仪所言的报复。看了眼温仪,却见对方波澜不惊,只往前一步,略一躬身,宽长的袖子就荡了下来,如同天上飘过的云彩。
    君子端方,如玉如琢,说的便是温仪。
    “陛下。”温仪道,“此事原本不欲叫陛下知晓,免得陛下担忧。只是既然三皇子提起,臣知而不报也有罪过,再三思索,不得不全数相告。”
    “殿下在路上不忍流民奔波之苦,不顾对方身上恶疾,亲身相扶,感悟民生,虽解流民之困,晓肃岭之灾,却也不慎身染疫病。幸得抒摇的太子殿下精通歧黄之术,一路以汤药针灸相治,好转大半。只是却发现殿下身上似有暗疾,恐为奸人所害而致。此事可大不可小,如今既然已瞒不下去,只能苦了太子一片教心。还请陛下定夺。”
    “……”
    古尔真瞠目结舌。
    好一个温仪,把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换种形式,又说了一遍。却仿佛是变成了他隐忍不报,却迫于众人所逼无奈,才徐徐道来。太子好生大义,一切皆为百姓疾苦。他,他怎么有脸的?古尔真忽然反应过来,难道温仪先前不提元霄身上暗毒,就是存了要在此地,光明天大说的意图?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遮瞒过去。而是要堂堂正正,替元霄讨个公道。
    如此一来,元帝必不能回避,一定要给个答复。
    可是先前你能瞧出温仪存有的半分心思吗?不能。此人心计之远,隐忍之深,当真不可小觑。古尔真思及他素日温雅亲和的模样,再一念想他的目的,顿时出了一身白毛汗。
    元帝果然是不能回避的,他被迫在众人灼灼的视线中硬着头皮道:“竟有此事。”
    没人敢说话,却是轩辕玄光一拍大腿:“简直过份!”随后捂上嘴。
    “……”元帝瞪了神官一眼,这才冷着脸道,“霄儿既经由太医诊断,国公和抒摇太子所说一事,朕自然会彻查清楚。所谓奸佞。”他重重哼了一声,“怎可藏匿于宫中。”
    这事皇帝既然表了态,又所有该听到的人都已听到,温仪环顾四周,视线在脸色发白的皇后身上略作了停留,随后看向元齐康。元齐康镇定自若,甚至回以微笑。他既然敢提,敢开这个头,就算知道温仪下一步棋是这么走,也绝不怕落这一子。
    元齐康这步送上门的歪棋,温仪倒是真没揣摩透他的心思。
    他二人隔着长案遥遥对望,不知情者,倒以为是知情知己,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子殿下不能来,便无人舞剑,真是可惜了。”古尔真道。
    “谁说不能。”元齐康微笑着看向了皇帝,“太子不在,几位皇兄也不在,若非儿臣体弱提不起剑,倒很愿意代劳。”说着他对温仪道,“温国公乃大乾护国公,地位尊崇,又是太子殿下的老师。请国公以剑代舞,也很说得过去。”顿了顿又道,“国公以为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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