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42页
    太医抖抖索索道:“陛下,要不然,要不然请神官为太子殿下祈福吧。”
    孩子落水时间太久,汤药银针都使了个遍,阎王手里抢人不是他太医院能做的。人事已尽,就看天意,那找神官祈个福,或许还有点心里安慰。
    轮到神官替皇子祈福,本是一个莫须有的古老仪式。‘血祈’需要太子亲近之人。太子亲近的人,难道是皇帝?皇帝夺他帝位,显然不是。叔叔?除却血缘没有情份,不够深。轩辕仇在接到旨意后,思考半宿,将主意打到了温仪身上。
    太子命线将断之余,温仪是他生命中的异数。生死相依,岂非再亲近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温仪和年幼太子在塌上玩时——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
    温仪和成年太子在塌上玩时——
    你拍一,我拍一,太子还在坐‘飞机’。
    ……
    第77章 孤犯了病
    轩辕仇与皇帝如此说后,皇帝找来了温仪。
    “朕以为,上天有好生之德。”
    “臣不是上天。”
    “天子与庶民同乐。”
    “臣也不是天子。”
    被怼回两次后,元帝就眨眨眼:“行吧,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成不成在天,救不救在你。”但是他补充了一句,“血祈之说不过宽慰人心,就算今日太子夭折在此,也不是爱卿的过错。不过是他没有福气罢了。”
    “可惜太子话尚说不利索,倒也晓得成天蹲在门坎上,大约以为总有人会过来看他。手里还握着点心,也没人管上几回。”元帝不喜不怒,只言至此处,目光略冷,淡声道,“或许是听了谁的话,说温国公喜爱在揽心湖边赏落日,巴巴跟了去,便再也没回来。”
    “看守不利的人总该死。”元帝微微笑着问温仪,“朕说的对吗?”
    温仪道:“……该与不该,陛下都已经做了。何必问臣。”
    照元麒渊所言,说到底太子落水,竟还要赖他了。只是这帝王尊口,也不知哪几句真,哪几句假。但不论真假,稚子无辜。温仪走至元霄身边,隐约间记起这个孩子先前活蹦乱跳的模样,手背上被崽子口水滴过的地方不知为何就发烫起来。就像是他在大乾——尚未被人出卖时吃到的第一口饭,虽然糙,但透着甜。
    “可以。”他道,“我来试试吧。”
    年龄对温仪来说没有意义。他的生命太长久,生死无法撼动他。但或许这个孩子可以,他就像是贫瘠土地上一株芽,风要吹他,雨要打他,他只透着嫩嫩的芽头,还一脸茫然,却在挣扎着要活下去。
    那就活着。温仪想,他就看看,这棵芽苗能活成个什么模样。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祈福,是向天祈福运。血祈,便是向天借命。天神高高在上,需要献祭的祭品。舞者,便是连接天地媒介的接引人。坤定宫只给大乾元氏祈福,自轩辕氏忠于元氏以来,像这等祈生死关的舞礼,屈指可数。要说印象最深的,是当年大元高帝亲自以身为祭,献了自己心头一滴热血。但他求的是天下民生。而今轩辕仇不需要温仪心头热血,他只要取指尖血便好。
    十指连心,指尖血的效用,也是差不多的。
    温仪换了神官的天定服,手里持的是通神杖。虽然他觉得这种仪式很傻,但不妨一试。
    可惜血祈之说常提起,却也几十年未有人用过。轮回转迭,如今竟也要有第二次。
    “国公以为如何。”元齐康说了这句话后,所有人便都在看温仪。
    温仪倒没令众人等太久,只轻飘飘一句:“理当如此。”欣然起身。
    他隐约间仿佛有过这种印象,似乎曾经也为了谁因为什么原因跳过一次。可他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么?温仪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像。不过眼下他并不曾在意,只心中道,元霄啊元霄,今日这一出,便纯粹是替你而挡的了。往后可要好好补偿我,倒不必如何乖顺,少惹些麻烦就是极大的妙处。
    剑有两种,一种是风雅的剑,一种是杀人的剑。温仪两种剑都学,都会。但大多人只以为温国公就会一种——拈着把剑玩玩尚可。
    古尔真有些讶异,他倒是没有想到,依温仪如今的身份地位,可谓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竟也能答应这种显而易见是‘挑衅’的要求。
    眼见温仪欲随手取过一名侍卫的长剑,却听元齐康道:“国公且慢。”
    元齐康站起身,取过身上所携的佩剑,命人双手奉上。随后朝皇帝行了一礼,方笑道:“此剑铸造完后,曾在雪山清池中浸过七七四十九日,削铁如泥,宝光逼人,名曰指柔。本是造来想赠予父皇当寿礼。但见国公天姿,只觉如此宝剑与国公相配。”说着又朝元帝请罪道,“父皇金龙之姿,儿臣该当寻柄更霸气威猛的剑来,才好与父皇相衬。还请父皇原谅。”
    化情丝为绕指柔。这么娘的名字是衬温仪。元帝心中并无不悦,反而还有些幸灾乐祸。当下便说:“嗯,康儿所言甚是。宝剑除了配英雄,还配美人。朕的护国公,可谓是个美英雄了。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然而美英雄眼中寒光闪过,底下没一个敢笑。
    温仪接过‘指柔’,此剑锋长,锐不可挡。抚身而过,却是指尖一痛。温仪眉头一皱,凝目看去,只见中指腹一道细浅的小口,约摸是剑气太过锋利。温仪不以为意,随意将那血丝抹去,屈指一弹,便是叮当一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