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察觉我在此地。”
古尔真抬手道:“无妨,他有求于我,不怕他知道。”
今拔汗道:“双生花无药可解,殿下果真有办法?”
古尔真道:“既是无药可解,我又怎会有办法。不过是拖在一侧,等事办了再说。”何况,他暗暗心想,国师所求,也并非只有轩辕氏一人。
可这话就是极为秘密的了,抒摇上下,怕是只有古尔真一人所知。就连今拔汗也不知道。
“殿下,那太子岂非只能血衰而亡?”
“这也不一定。”古尔真起身往一侧回去,漫不经心说,“要么找到催化他毒性的主株,将它摧毁,便无后顾之忧。但若叫他的心上人吃了——”古尔真笑了笑,“恐怕只有连人一道杀了,方能断情绝爱吧。”
他二人飘然离去,却不知,黄雀捕蝉,螳螂在后。
比古尔真来得更早的十一遥遥隐在他处,将这番话听了个十足十。待人走远,才悄无声息离开。跟了古尔真这么久,给温大人留了讯息让他一路寻来,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
河神他弟:年轻人啊,这是你的七情,这是你的六欲,你要绝——【忽然被网兜住】
温国公:成天叭叭叭的烦死了。
第89章 叫他回来
书房内,元帝坐在那里,不怒自威。他在想三件事,一则暗卫通报说国公与太子日夜亲密同吃同住,二则元齐安说效仿太子与温国公君臣情深,三则古尔真有意说国公早与太子携手而去。这几件事,无不在与他说明一个可能的猜测。
“李德煊。”元帝抬眼唤道。
李德煊走上前来弯下腰:“陛下。”
“那溺水的宫女,可有消息吗?”
太后本就着意要重查,如今更是势在必行。每个宫人都有名册,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几时进宫,分配在谁处。雷霆之怒下,内务府不敢怠慢。他不能交不出差,不然就是渎职。
李德煊轻声道:“回陛下,秀女画像失窃那一晚,内务府也遭了殃,丢了不少东西,只是都不值钱。先前因为怕被怪罪值守不力,因而未报。如今太后寻上门去,他们要找名册时,方觉有两本不见了。太后大怒,正一个个问过去。”
“这事怎么朕才知道?”
“陛下日理万机,又岂能事事得知呢。”话说的这样委婉,暗着却说下面有人着意隐瞒,这事李德煊心里一清二楚,但是又何必当着皇帝的面戳他心窝。
前朝后宫尚且如此,何况天下之大,究竟有多少地方污吏是皇帝无法得知触及的。元帝想到广阔江山,却无一体己知心人,诸事浮上心头,不禁有些寂寥。“德煊,你说朕是否太过于无情。有些事,朕大约也知道,却没上心管束。”
他发了会儿呆,才说:“偷就偷了罢,太后有意插手此事,先由着她去。你替朕多留点心,怎么说这后宫也是我元氏后宫。太后虽为太后,毕竟是前朝旧人了。”
李德煊应了,暗暗想,听皇帝的意思,是有意要保这后宫太平的。此事指向再明显不过,皇后又不够聪明,急着出来跳脚。别说是她做的,就算不是,也正好给太后一个机会好压压福禧宫的威风。他想到如今正被罚跪的元齐康——虽说来可惜可叹,可这大乾的江山,元帝从来没有偏心过任何一个人。
“另外还有一事。”元帝淡淡道:“朕要知道太子与温国公平素是如何相处的。你去盯着点。饮食用度,一字一句,全都报上来,不得有丝毫瞒漏。”
李德煊道:“是。”
待要去行事,却听元帝唤住他。
皇帝沉吟片刻,道:“告诉你的人,消息紧一点。不许泄露。”
就算有什么事要处置,那也是他大乾的家事,岂能落他人笑柄。
祠堂是清静之地,亦是元帝通常用来罚跪皇子的地方。元齐康跪在这里,至今时月落,便就够了一天。清香袅袅,灯火如豆。这里只有他和麻姑两个人,麻姑是不开口说话的,夜色中,此处就尤为寂静。如今夜已深,麻姑也去睡了,祠堂内就只剩下元齐康和老祖宗。
元帝罚跪的理由很简单。
打架斗殴,伤了太子。
这听起来很离谱。毕竟是太子伤人在先,岂能怪他自保?
可是皇帝说了:“太子醒后,朕一样会踢他来跪。你不用着急,一个也别想跑。”如今一日将过,他在此地,也未见太子被踢过来。想来是身上未好,起不得身。这本是在元齐康意料之中的,‘柔丝’是什么毒性,他还能不知道吗?越是平平无奇的毒,深入人体起来愈是霸道,总是不经意间才发现已药石无医。
其实和感情有些像,故名指柔绕情丝。
想来在温国公身上双生毒的催化下,太子受了不少苦楚。元齐康微微笑起来,可怪不得他,他也是无意的。情丝这毒,是皇后无意取得,又非故意寻来害太子。好巧不巧,谁又能想到,温国公是太子的心上人呢?种种无意加在一起,便成了绝配。
难道不是天要助他?
除非温仪断情绝爱,不再催化元霄体内药毒。不然,只要他们在一块儿,双生花永远会互相纠缠。情丝一生只为指柔提供养分,明明是深爱的人,偏只有身中指柔的人,瞧着另一个人血衰而亡。当真是,锥心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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