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道:“不是。是我喜欢。”
今拔汗和古尔真形影不离,不过离开片刻,哪能容忍外人拎着自家主子飞,简直是一记耳光削在抒摇武将的面孔上,当下就怒吼一声跃上墙头就追了出去。柳一鸣遮着眼帘看两个人互相追逐着走远,感慨了一下:“大乾真奇怪,有路不走就喜欢翻墙头。”
话这当口,一列侍卫已走了过来,经过柳一鸣身边时,柳一鸣善意提醒:“走路太慢了,没用的。等你们慢慢走过来,你们皇帝都凉了。”
侍卫一愣:“什么?”还没追出去,柳一鸣道,“放心,你们皇帝没事。”
说罢补充。
“就是我们太子被抓走了。”
“什么!”
“但也没事,我们将军去追了。”
侍卫一颗心吊上吊下,终于能舒口气,就听柳一鸣安慰道:“不过你们太医也被抓了。”
“……”侍卫沉默一瞬,终于爆发了出来,“还愣着干什么,去告诉统领啊!”
柳一鸣看着他们跑远,又感慨一句:“果然不喜欢翻墙头。”
翻墙快嘛。
古尔真是很笃定金拔汗会救他,薛云就不行了。薛太医毕竟是个老人家,毫无功夫底子,本来埋头研究一棵草药,只听见院中有声音,刚一出去就被拎着领子上了天,对心脏的打击十分大。他的胡子糊了自己一脸,攥着拳头,就差拿把金针插秦三一脸。
偏这时古尔真还套他话:“薛太医,你上回说太子见谁吐血来着?”
原来近些时日古尔真和薛云一直在一处研究药方,他听薛太医在那嘀咕说为什么太子好端端的可一和温国公在一起情状就急转直下,就存了个心眼,可惜他去问时,薛云却捋着胡子装傻充愣,硬是说“不知道,没说过,殿下你听错了”云云。
可惜这飞在空中实在不是个适合套话的时机,可怜薛老太医根本没听见古尔真说的什么,只知道揪住秦三手上一块肉,一颗老心颠上颠下差点没倒个个儿。
“这,这位英雄。”薛云巴紧了秦三的手,打着商量,“能不能飞稳一点。”
这忽上忽下的,隔夜饭都要出来了。
秦三瞥了他一眼,倒是笑了。
“薛太医,我是人,不是神,不能飘啊飘的在空中飞着不掉下来。”他给薛云指了条明路,“您要是想尝试,下回可以找神官试试。”
这么毒的嘴,是温府的人无疑了。
也不过是胆都要吓裂的光景,他们已然到了温府。秦三直接带着人进了东院,刚站稳,薛云就将他一把推了开来,扶着棵树干呕。
温仪听见动静走了出来,见此情状略微皱起眉头:“怎么了?”
“没什么。”秦三睁眼说瞎话,“老太医吃撑了。”
既然人已经送到,秦三就不打扰温仪,他还有事要做,有人要拦。后头还有个尾巴快到了。他朝温仪点了点头,双手一负飘然而去。行至半空一低头,还见着白芝璋。秦三嘴角勾了勾,喊道:“白兄?”
听得破空声寻来的白芝璋抬起头。
秦三踩在一块瓦片上,冲他道:“有人闲着要比轻功,来么?”
若论轻功,他白家师从千山老人,可上高崖仞壁,还就没怕过谁。白芝璋眯起眼,足尖一点就上了屋顶。秦三赞了一声他的好身手,拍上他的肩:“有人要打你家小太子的主意,你是战还是不战?”
打太子的主意——
白大道:“我怕他没几日便倾家荡产。”
太子实在不好打,容易打痛手。
秦三:“……”这话说的也是没谁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道:“那人眼看就来了。”
话音刚落,今拔汗便怒道:“将我家太子交出来!”
……
白芝璋一只手负于身后,立在屋檐,便似白鹤独立。他缓缓道:“竟不知,太子何时成了你家的。秦兄,你说的不错。”他道,“是许久未打过架了。”
骨头都要松了。
屋顶上因为‘太子是谁家的而打起来’的事,屋里人不知道。
古尔真不停地看外头,他记得今拔汗追来的速度很快,怎么就现在都不见人影,莫非是被缠住了?温府的人应当知道什么人该留情,什么人不该留情吧。大约是因为他扭头的次数太明显,温仪看了好一会,开口道:“就算思念之心再迫切,是否也先做好眼前的事?”
已经又活蹦乱跳的太子虽然白着张脸,却还记得捅刀:“温仪,人家两情相悦,你何必要为难他们呢。殿下脸皮那么薄,说害羞了,回头又不承认,可苦了金将军。”
薛云:“……”他认认真真地给太子把脉,闭目塞听。
古尔真不想和这两个人说话,他觉得元霄落到今日的地步一定是自找的,那么欠打,肯定是得罪了谁看不过去非要扎他一针。
薛云放下替太子把脉的手,苦着脸叹了口气。他看了眼太子的眼色。
这眼神交流温仪看懂了,他道:“薛太医,你直说吧。”顿了顿又说,“你就算不直说,这表情我也差不多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何况人又是他抱回来的。元霄早该知道瞒不住。
薛云还没斟酌着说出来,古尔真抱着手臂凉凉道:“他不方便说,我替他说。”
“太子殿下若长此以往,三十年寿命变十年,十年寿命变三天。”古尔真挑挑眉,“如今便在这当中,是要十年,还是三天,就给太子殿下自己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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