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秋看着阎长生的眼睛，从他的神情里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阎长生，一个被妖魔鬼怪包围的男人，他根本不信有鬼。
    这让人怎么聊下去？
    万万没想到阎长生是这种人设的弈秋，为难地叹了口气：“那我能检查一下你的洗手间吗？”
    那里的阴冷感最强，那个鬼十有八九藏身在那里。
    “不能，请你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阎长生说。
    要完，出师不利，开局第一个任务就被送进警察局，仿佛他是个装神弄鬼的诈骗犯。弈秋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一时间郁闷非常。
    最可恶的是，这只猫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缩在背包里暗中观察。
    行吧，捉鬼也要考虑当事人的意愿。
    弈秋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金光符，递给阎长生。
    他跟黑猫了解过，金光符能让万邪避让，至少能在短时间内保护阎长生的安全，就算遇到危险，也会自燃提醒阎长生。
    “这个金光符送你，请务必带在身上，不要离身。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说着，弈秋又写了自己的号码给他。
    阎长生下意识地接过东西，再次纳闷。
    他为什么要接过来？
    身体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弈秋又满脸期待地看着阎长生：“作为交换，签个名给我吧？”
    阎长生默默地看着他一眼，在白纸上写道：
    【相信科学，远离迷信——阎长生。】
    弈秋看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更显柔和，让人过目难忘。
    “希望阎先生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能把这句话忘了。”弈秋笑眯眯地对阎长生说道。
    “不会有那天的。”阎长生冷冷道。
    弈秋也不和他争辩，拿起阎长生给他的签名，在黑猫眼前晃了晃作为炫耀，换来黑猫一个白眼。
    “那下次见了，阎先生，‘最美人鱼线’名不虚传。”弈秋冲他挥了挥手，背起包，从容地离开了。
    黑猫犹豫了一下——阎长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一只猫的身上看到“犹豫”这种情绪——它跳出了背包，在阎长生的腿边蹭了蹭，又看向洗手间的方向。听到弈秋在门边叫他“宝贝儿”，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符要随身携带哦，说不定哪天能救命呢。”弈秋叮嘱道。
    门关上了，阎长生久久地看着桌上这张黄底红字的符，心中古怪的感觉越发鲜明。
    阎长生拿起那张符，不由自主地将它折了起来，放进了钱夹里。
    阎长生：“喂，鸿运吗？再给我换个门锁。”
    经纪人：啊？
    ………………
    鹿羯扔掉了石头，瑟瑟发抖地回来了。
    坐在电梯里，从一楼回到十四楼。
    他不敢细想，刚才自己是怎么把一块莫名其妙的石头当成黑猫，抱在怀里下楼去的。
    这一定是妖术，妖术！
    这里果然闹鬼嘤嘤嘤！
    电梯到了十四楼，电梯门开了，等待外面的是一个熟悉的人，背着一个双肩包，气定神闲地等电梯。
    是那个之前在楼下被他差点撞到的人，还骗他说，他的符是猫给他画的！
    他也住在这里？
    鹿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你好啊，又见面了。”
    弈秋现在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住在阎长生对门的小助理。
    他原本还在发愁要怎么让阎长生相信自己身处危险之中，还得保证每次阎长生遇到危险时，他都能及时赶到现场。现在看到鹿羯，弈秋突然灵机一动。
    弈秋问：“你是阎长生的助理？”
    鹿羯茫然地点头：“是……是啊……”
    弈秋又问：“那你知道，你们这里闹鬼吗？”
    鹿羯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弈秋再问：“他是不是压根儿不信这些？让人头痛？”
    鹿羯连连点头：“是啊，我们觉得这间公寓不太干净……啊，这猫！”
    黑猫从弈秋的背包里爬了出来，趴在弈秋的肩膀上看着鹿羯。
    鹿羯吓坏了，又是这只猫！他要被这猫搞出心理问题来了！刚才他明明把它抱下楼了，结果这猫变成了一块石头，现在又出现在这个人背包里……
    难道说，这个人……
    弈秋反手把猫头按了回去，忽悠道：“我的猫不一般，它能看到脏东西，我就是跟着它来这里的，一看这里果然不干净。不扯远了，你们还招助理吗？擅长捉妖驱鬼的那种。”
    鹿羯呆呆地说道：“我……我……我得问问……”
    弈秋拿出笔，在他的手心里写了自己的号码：“喏，我的号码，有消息的话给我打电话，遇到什么搞不定的那方面的事情，也可以联系我。”
    说完，弈秋坐着电梯下去了。黑猫又从包里伸出了一个脑袋，幽幽地看着鹿羯。
    鹿羯哆嗦了一下，忙不迭地给经纪人夏鸿运打了个电话：“鸿哥！我我我我我碰到了一个人，说我们这里闹鬼，他可以搞定，他想当助理！”
    电话那头的经纪人夏鸿运冷静道：“让他面试驱鬼！搞定了就录取！”
    鹿羯应承了下来后，感觉有点微妙。
    现在招聘一个助理，面试内容是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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