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
肖杨迷蒙想着。
双手背一双滚烫的手握住,云画心脏倏然一跳。
惊讶迫使他蓦然抬眼,恰巧对上了肖杨温柔又炽热的眉眼。
一刹那仿佛回想到初遇对他的好感,云画连忙别了眼道:“王爷,我去端盆水给你擦洗一番。”
言罢落荒而逃般离开。
晚风习习吹来,微凉的触感让云画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闭了眼,须臾又睁开。
眸中坚定,适才一闪而过的慌乱仿佛浮光掠影,消失不见。
将心头死灰复燃般的悸动重新掩埋,云画挂上虚伪的笑容。
如果不是曾经喜欢过,肖杨对自己的侮辱怎会令自己痛恨至此?
现在闭眼,似乎还能看到花魁竞选之时,对肖杨的惊鸿一瞥。
眉峰冷峻,薄唇紧抿。
专注盯着自己的模样,认真且深情。
但是。
那看的是许公子,不是云画。
事实证明,每一次与肖杨的相处,都不会是愉快的事情。
他明明是参加了白月光的婚礼,最终竟然又将云画压倒在床上!
即使只是压倒在床上,胡乱亲了一通,没有真的提枪上阵,云画依旧觉得令人作呕。
他对这个自以为情深的男人,只会予以白眼。
呕。
一夜无眠。
夜半时分,云画被朦胧睡意围绕的时候,猝然听到肖杨喃喃道:“知兰……”
倦怠感席卷了云画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让云画睫羽微湿,他道:“睡吧。”
“我在呢。”
阳光破晓,耳边有人咬牙切齿:“起来。”
冷漠的仿佛一盆冷水,云画自浅寐中蓦然苏醒。
“出去。”肖杨咬牙道,“你不配上我的床。”
“是。”云画迅速收拾衣物,一如既往的柔顺。
出了门,漂亮的桃花眼眼角轻挑,左唇讥诮一扬。
恶心。
——
午时,肖杨又派侍卫送来了一匹蜀锦,一箱银子。
侍卫解释:“王爷想起昨晚的事。”
“那是云画应当做的。”云画笑得虚伪又做作。
须臾,侍卫又送上一幅画。
千里江山图。
江河烟波浩渺,山峦层叠起伏,壮阔雄浑。
著名画师所作。
而那个画师,是云画最喜欢的一位。
当画卷徐徐展在眼前,云画心脏一颤,不仅是被画中的波澜壮阔震撼,更是因为侍卫传达的话:“听说明日便是你的生辰,王爷便送来此画。”
生辰。
自己最爱的画师。
待侍卫走后,阿岚抱着画卷小心翼翼问:“公子,这副画?”
“压箱底……”本想着眼不见心不烦,猝然想到什么,云画话锋一转,“挂到屏风上去。”
要时刻惦记着,肖杨这人,不能动心。易.r
不能动心。
“是。”
春江居大也风雅。
人却是很少。
清风吹过云画的衣襟,斑驳的吻痕刺目且暧昧。
醉酒的男人没心思做,但却是结结实实发泄了一通欲。
云画长得很仙,在南风馆,他便学会了如何完全发挥自己的脸,将每一点细微动作都做得恰到好处。
冷漠是里,热忱是外。
虚伪是内心的,真诚是外表的。
此刻,他扬起的弧度过了分寸,倒显得刻意。
眼睛里蓄出一层泪光,他眨眨眨,那层因为生日被记住,喜好被惦记的感动终于憋了回去。
一不留神,肖杨曾经在南风馆的眼神又在脑海中浮现。
笑容陡地垮下。
云画一个巴掌拍到脸上。
白如牛乳的肌肤上瞬间出现五指印。
“啧。”云画又虚伪的笑了,许知兰最爱的白色穿在他身上,愈发显得仙气飘飘,“可别上赶着犯贱看上他啊。”
——
云画本以为这辈子自己的归宿便是在王府花开花落,像是女子翘首以待雁王的宠幸了。
唯一能够坚守的便是自己的心脏,不将它交托出去。
但在京都,每天上演着一场又一场跌宕起伏的戏码。
听说……
在南风馆,肖杨把许知兰给……玷污了?
这个事实太过惊世骇俗,吓得云画当场砸了茶杯。
那这丞相还能怎么办?
让人家妻子怎么办?
还有……让许知兰怎么办?
这个世界一次又一次打破了云画的认识,许知兰竟然被……迎娶回来了?
云画当时的想法是。
我要静静。
——
正主跑来了,云画这个替身便没了容身之处。
肖杨这个情深不寿的王爷,生怕被白月光发现,连夜给云画准备一万两银子,再加上曾经赐予他的珠宝,让他,滚。
不,离开。
不知是不是在床上合作的太过愉快,在云画动身离开的前一晚,肖杨来了。
“我给你讲讲我和他的故事吧。”
肖杨的眉眼似乎因为谈论起这件事柔和下来,烛火燃烧在他瞳孔中:“其实我曾经在龙岩寺后山见过他。”
龙岩寺后山?
云画还在南风馆的时候尝尝在那儿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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