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娘亲啾……”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众人面面相觑。
    云霄不大确定：“好像是……娘亲？”
    “哈？”柳疏舟手一抖，下意识低头，瞅了眼孔宣那张哭花了的小脸。
    似心有所感，孔宣停止哭泣，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突然咧开嘴，响亮地叫了声：“娘亲！”
    柳疏舟瞬间呆滞，三霄笑得直不起腰，赵公明也忍笑拍了拍柳疏舟的肩膀，道：“只怕是雏鸟情节，小孩子不懂事，舟师弟你多多担待。”
    “……”柳疏舟简直要当场飙泪，“就算是雏鸟情节，好歹也要叫我爹呀！”
    原来喜当爹不是最惨的，喜当妈才是。
    孔宣见众人都在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哭了，跟着傻乐起来，又喊了一声：“娘亲！”
    “不对，要叫爹。”柳疏舟面无表情纠正道。
    “娘！”小家伙还是挺固执的。
    “叫爹。”柳疏舟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娘！”
    “……”这孩子明明看着挺聪明的，咋就这么憨呢？
    ***
    不多时，截教上下都知道，柳疏舟有了个鸟（？）儿子。
    由于元凤之子身份特殊，毕竟当年凤凰与龙族的大战给洪荒带来不少麻烦，为了避免孔宣被人找麻烦，通天下令封锁消息，只对外宣称孔宣是柳疏舟收养的儿子，其余一切缄口不言。
    远在三十三天外的女娲得知此事后，还特意委托青鸟送了好些好东西来，说是给自己干孙子的礼物。
    不得不承认凤凰一族的血脉的确了得，孔宣一落生便是金仙修为，比截教大部分弟子修为还高。刚开始，他除了啾啾叫唤和“娘亲”什么也不会说，但用不了多久，他便已学会了简单的对话。
    总算小家伙改口喊爸不喊妈了，就是雏鸟情节还没消，一天到晚跟在柳疏舟身后打转，反正就认定他了。
    虽说柳疏舟照顾人族已经很有经验，但面对小孔宣时还是有一种吃不消的感觉。小家伙太爱闹腾，一天到晚精力十足，还总缠着自己，走哪跟哪，实在叫人深感甜蜜的负担。
    “孔宣，你看你都已经学会化形，这说明你已经长大了，大孩子是不会总跟着爹的。”柳疏舟蹲下身，与三头身高的孔宣对视。
    孔宣不久前学会了化形，现在是人族五六岁孩子的模样，一头天生五颜六色的头发很是醒目，幸好颜值够高，要不容易被当做葬爱家族成员。
    孔宣红润润果冻似的小嘴一瘪，整张脸立刻垮了下来，带着哭腔道：“爹爹不喜欢孔宣了吗？”
    “不，爹爹很喜欢孔宣。”柳疏舟就怕他哭，连连摆手，“只是孔宣一直跟着爹爹，就认识不到新朋友了。”
    孔宣咬了咬唇，摇头道：“孔宣要爹爹，不要新朋友。”
    柳疏舟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耐心道：“交朋友多好啊，朋友可以陪你做好多事，你遇到高兴的事可以跟他们分享，不开心时可以和他们倾诉。你看公明叔叔三霄姨姨他们对你好吧？就因为他们都是爹爹的朋友，他们喜欢爹爹，所以也喜欢你，这叫爱屋及乌。”
    历史上的孔宣骄傲又孤僻，这导致他最终落得那样下场也无人相帮，如果可以，柳疏舟希望从小就培养他群体意识，至少不要再走上原来的那条路。
    孔宣眨巴眨巴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
    大概孔宣真把柳疏舟的话给听了进去，接下来几天，孔宣果然不再总是缠着他。小家伙经常天一亮就出门，天擦黑了才带着一身泥巴归家，看上去还挺开心的。
    柳疏舟得了清闲，心里还蛮高兴，觉得是自己的教育起了效果。
    结果某天修行时，一群同门吵吵闹闹涌进了他的竹楼。
    “舟师弟，咱们都是同门，客套话就不多说了，你家孔宣这性子也该管管了。”
    “舟师兄，咱们都知道你人好，但孩子教育问题还是很关键的，你可不能放松啊。”
    “师弟啊，其实我本不愿来的，可问题是……唉！”
    “舟师兄……”
    七嘴八舌中，柳疏舟算是听出点眉目来，原来是孔宣这个捣蛋鬼惹的祸——
    让他多多出去交朋友，他倒好，朋友的确是交了，结果却是领着一群年龄不大的师弟师妹四处疯玩，今天去摘东家种的灵芝，明天去西家的田里玩泥巴，后天又跑藏书阁去捣乱，把整座蓬莱岛弄得个鸡飞狗跳，人人苦不堪言。
    其实单纯论修为，也不是没人能收拾得了孔宣。问题是孔宣身份不俗，女娲干孙子，通天爱徒的干儿子，跟脚还是洪荒第一只孔雀。不看僧面看佛面，谁想要动他，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能耐。
    实在是被孔宣和他那群小弟烦得受不了，深受其害的苦主们这才决定集体来找监护人诉苦。
    “孔宣，你给我过来！”柳疏舟眼尖，一眼发现躲在人群中正悄咪咪往竹楼方向溜的孔宣，把脸一放，冷声道。
    “爹。”孔宣见行迹败露，愁眉苦脸走到他跟前，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软趴趴地耷拉着，哪还有平时骄傲小孔雀的模样？
    “知道自己犯错了吗？”
    “知道。”孔宣抬眸偷瞄了柳疏舟一眼，见他正冷冷瞪着自己，打了个寒颤，把脖子缩了回去，小小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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