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扫盲。
“喏,这是我给四哥的信,你亲自送去四王府。”顾宝莛说着,将那写满了拼音的信给了贵喜。
贵喜看不懂上面都是什么,有些逾越地问说:“这是什么?”
顾宝莛毫无顾忌地说:“我需要大量印刷这些书本,让全国所有私塾启蒙都用这些识字,比单纯的死记硬背更加容易让小孩子们记住,他们甚至还能很简单的回家后交给大人,在大街小巷里传唱,到时候就算很多小孩子不去念书,他们也会在很多人的口中听见,在很多人的木棒泥地里看见,自然而然的,也就会了,他们只要有一点感兴趣,我就算成功了一小点。”
贵喜公公愣了愣,无法想象这么简单的方法可以引导这样大的知识传播,他看了看手中的密信,说:“那这是殿下改进的印刷术?”
如今曙国的印刷还是有木匠雕刻板印所成,花费时间巨大,要想印刷如此多的书,起码需要花费一年时间制作版刻印刷的膜具。
“嗯。”顾宝莛说。
“太子殿下为什么不自己去办?”贵喜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他甚至是为太子感到不公平,“从水泥到这印刷术,从开膛破肚的手术工具,到消毒所用的酒精,明明所有都是殿下想出来的,结果却都成了别人的东西,让世人根本不知道这都是太子您的想法,这实在是……”
顾宝莛朝后靠去,眼里干净得毫无世俗欲望,他对为自己愤愤不平的贵喜说:“我可不想太出名了,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我若是做太多事情,大家都喜欢我,日后大哥身体好起来了,可怎么好意思从我这里接过太子之位?”
“而且我觉得吧……他们也不是别人,他们是我哥哥,他们做和我做,不是一样的吗?”
“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顾宝莛大方的说。
贵喜心想,这可太不一样了,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傻,从六岁到十六岁都当真对那个位置毫无贪恋的人。
他可以看见顾宝莛身边每个人都在逐渐拥有自己的欲望,有着强烈的目的和功利,每个人都有目标,唯独太子没有,他好像当真是打算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假太子,对唾手可得的权利没有兴趣。
不过贵喜又想,或许是自己想得还不够深,说不定这一切的退让都是伪装,是明哲保身之举呢?是坐山观虎斗呢?
说不清,贵喜觉得最好是后一种,不然太子殿下未来不管哪一个哥哥或者侄子登上了帝位,说不定都会被囚禁起来,因为上位者绝不会允许一个曾经当过太子的人在外面晃悠,即便这个旧太子完全没有心夺位,也会被一些有心人利用,对新的皇权造成威胁。
贵喜张了张唇,想要提点太子殿下还是对身边人保留一二才好,可突然又发现太子殿下对自己尚且信任得毫无保留,便又没有资格去劝,只好默默退下,按照命令亲自送信去。
贵喜其实很不愿意去四王府,因为很多时候,他若是撞见了四王爷,总要被四王爷那双仿佛无所不知的眼看得浑身发抖。
然而他不得不去,太子让他亲自送信过去,那他就是爬也要爬去!
那边贵喜深夜出了宫,这边太子殿下又写了好几页的书后,月上中天,才甩着右手从书房出来。
门口立即有顶替贵喜的小太监安静跟随,提着小灯笼为他照明,送他进入房间后,又有从坤宁宫调来的宫女帮顾宝莛重新铺床点香,顾宝莛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在床铺上看了看自己手腕的金块儿,当年劣质粗糙的金块今日瞧着也多了几分奇怪的可爱。
宫女见太子盯着受伤的红绳子瞧,声音温柔地询问说:“殿下,可要摘了红绳再歇息?夜里免得咯着自己。”
顾宝莛本来是不愿意摘的,他习惯戴着这个睡觉了,可今日见过蓝九牧后,顾宝莛便觉得自己戴着这个睡觉,若是让蓝九牧知道了,也太容易惹人遐想,他准备解开红绳,可又感觉从来都没有摘下的象征友谊的红绳今天突然摘掉,这多反常啊,如果蓝九牧真的喜欢自己的话,那自己也应该假装不知道才对,然后……慢慢等个告白什么的。
对了,明天晚上厌凉兄还要带他去逛八大胡同来着!
他当时答应得爽快,现在回想,如果自己逛胡同的事情被蓝九牧发现,对自己失望怎么办?
干他娘的,失望就失望吧,顾宝莛想去长见识很多年了!逛了再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从前不是哥哥管着就是厌凉兄管着,他莫说看见断袖了,出了老爹老娘,连正常的男女之情都甚少看见。
如此纠结了一会儿,太子殿下便放弃思考金块儿的事情,说:“不必了,你下去吧。”
他闭着眼睛说话,也不知道宫女有没有离开,兴许是走了,于是非常放松,任由自己沉入梦里。
可就是昏昏沉沉,将睡未睡的时候,仿佛有人的手摸入了被子里,从他的小腹往下落去,目的明确。
顾宝莛瞬间吓醒,一把抓住那人的手:“你做什么?!”
宫女吓得花容失色:“啊!太子殿下饶命,奴婢、奴婢只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是来教殿下成人的,娘娘说别的殿下都是十四五岁便成人了,太子殿下有些晚……怕您害怕,所以叫奴婢等您睡着了以后慢慢引导,等您进入状态,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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