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虎也奇怪的要死,但是在自己这些朋友的面前,他一点儿害怕都不允许自己露出,只是扬了扬下巴,淡淡的说:“恐怕是陛下让薄厌凉将人都撤走了吧,毕竟我爹刚去世,围着我们家算什么事儿呢?!”
“可能可能。”众人附和。
待送走了众人,朱有虎独自回到吃席的小厅,看着没有一个人动筷子的一桌酒菜,自己提着酒杯仰头便是一口闷下,酒是好酒,但是却呛得朱有虎猛一下子全部喷出,随后朱有虎大叫一声,双手将桌子掀翻,骂道:“狗娘养的!”
恰巧这个时候朱夫人挂着深深的两条泪沟过来,见自己的独子这样恼火,捏着手帕的手不禁又凑到脸上沾了沾,一边走过去搂着自己的胖儿子,一边说:“小虎,你咋啦?你回来的时候不是说大家都让着你吗?没人敢动你哩,做什么这么大的火气?你可不要也丢下娘不管,娘现在只你一个指望了啊……呜呜……”
朱有虎立马也驴叫似得嚎啕大哭,抱着老娘说:“娘!姜副将找不到了!我去见蓝九牧,人家也不在,你说咋整?”
“这……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不见你?”
“我怎么知道?”人前二五八万的朱有虎眼泪鼻涕都混在一起,说,“娘,你说姜副将是不是也被太子杀了?!我早就知道那个顾宝莛不是个好东西,小时候,才那么大一点儿,就晓得找别人过来打我,能够把皇帝都哄得将太子之位给了他,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我的!”
“娘,我是不是也要死了?”朱有虎喝了不少酒,但没有醉,只是害怕,他突然发现自己身后没有人,只有自己在冲锋陷阵,所以害怕的恨不得当场叫醒死掉的老子,让他顶天立地的老子活过来,给他作主!
“放屁!娘不许你这样说话,谁要是敢害你!娘就跟他拼命!”朱老娘使劲儿将胖儿子的大脑袋往怀里抱,母子两个哭做一团,“要不,虎子,你明天就不要再去了,咱们把你爹停灵七天后直接下葬就行了,莫要做那些事儿了。”
朱有虎推开老娘,用袖子将脸上的各种液体都擦再袖子上,一脸不悦地看着老娘,说:“不行!就算……就算咱们反不了,也得把那个顾小七从太子之位拉下来才行!我爹的确就是种痘之后死的,这点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必须给我个解释!”
朱有虎说得道貌岸然,把朱夫人都感动了,殊不知朱有虎是实在抹不开面子,硬着头皮明日也要独自再去一趟京兆府,与六王爷继续打官司,并且一定要赢!不然他在京城可就成了笑话!谁还看得起他啊?
可如果他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将太子都拉下马,那不说明皇帝对他们朱家那是圣眷在身,以后走出去,哪怕是薄家的薄厌凉,也得让他三分!
朱有虎这边打定了主意要死扛到底,而另一边城中骚乱四起,无数南营的士兵不需要通知皇帝本人,就直接进入了内城,从东边儿开始每家每户的开始搜索,按照城门登记的来搜,直至天微亮的时候,便抓了约有一千四百号人进了南营的集体牢笼中。
那牢笼曾经是用来围观兽斗的巨型原型木笼,每一根木头都有成年男子的腰那么粗,缝隙窄小,只有一根手指头那么宽,所有人都被关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会儿要求见南营最大的官儿,一会儿又说自己认识什么什么人,最后还有贿赂看管人员的,但无一例外,都在声嘶力竭之后,失去了蹦跶的力气,全部蜷缩在一起,等待这一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犹如地狱之鬼的狱卒们对他们施为。
终于的,看守他们的士兵们都有了动静,所有坐在地上等了不知道多久的商人和各种马队下人、镖局打手都站了起来,围在木栏的边缘,双手抓着巨木围栏,透过缝隙望向那款款走上台的一身英气的少年。
少年人目光如深海,一手搭在自己腰间的剑柄上,没有说话,左手则是在空中挥了挥,便有副官上前一步,声洪如钟,道:“诸位,薄公子请各位前来,是想要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请接下来听到问题的人,老实做出选择,倘若有人瞒报,那就休怪南营动用军杖!”
众位面面相觑,但是强威之下,不敢拒绝,异口同声道:“是。”
“去过边城,接触过从边城回来的人,请站在右边,没有的,站在左边。”
一堆人开始犹犹豫豫的站队,但大部分都站在了左边。
薄厌凉冷眼看着那些撒谎之人,开口道:“既然都不怕军仗,那就打死算了。”
话音刚落,从左边就有木门打开,南营士兵从左边的队伍里面抓出了两个人来,经过辨认,确认了身份,在所有人的面前读了他们从边城回来后买卖过的边城羊绒制品,家中的边关物品,确认无误后,当场打死,血溅三尺。
之后,薄厌凉让副官再问了一遍第一个问题,当是时,所有被抓来的人无一例外,只有零星几个还站在左边,其余全部站在了右边。
所有人都老实了,薄厌凉便对看管之人点了点头,让那没有去过边城的几个人先行单独关押去一个小木房间,然后又让副官询问第二个问题:
“若是有发热,不舒服,身有红疹之人,请站到右边。”
这回大家迅速出列,右边站着的人,有百人之多!
薄厌凉看到这里,基本心中已有定论,不再看,让军中所有已经种过牛痘的军医给病人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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