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你不是他,我更不了解他,在本王看来,那薄厌凉不过是和小七一样,还小着呢,两个孩子罢了,太冲动,太不计后果,我很好说话,只要你帮我找回他们,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不会有人受罚。”
顾燕安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走?”老五心里其实有点儿数,他想,或许是因为三哥一时冲动宰了那个冤枉他的贵喜,把小七吓着了吧……
也可能是因为昨日早朝,小七一顿自白下去,心里难受,又被关了禁闭,觉得大家都不喜欢他了,觉得伤心难过了,所以一鼓作气的跑了,那薄厌凉向来对小七俯首帖耳,完全不像个鲜卑王子应该有的样子,没能阻止实在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件事这样危险,薄厌凉也答应小七一块儿走,未免过于轻率……薄厌凉脑子平常看起来挺有脑子的,怎么关键时刻分不清楚轻重缓急?
五王爷觉着有古怪,却又暂且无法从其中分析出来古怪何在。
何吉听了五王爷的问话,犹豫了一会儿,说:“何吉不知,只是知道公子很早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公子一切都准备就绪 ,绝无可能让殿下暴露在危险之中!”
老五捕捉到了奇怪的信息:“很早?多早?”
何吉顿了顿,觉得现在说这些应该没有关系,而且主子离开前也让他们不必帮忙隐瞒:“是殿下被刺伤之后就开始准备了。”
——那得是三个月前!
顾燕安黑色的瞳孔里掠过一抹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的疑惑,三个月前的小七还在床上躺着,动也不能动,每天换药哭得死去活来,还总朝娘和他撒娇,不可能那个时候就想着要走。
更何况,小七的家就在这里,要走?走哪儿去呢?
“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顾燕安将一切的疑惑都暂且压下。
何吉摇了摇头,说:“回五王爷,何吉不知,只是帮忙准备了车马,帮忙找了口技先生,然后时不时过来送些京城的小食,伪装他们还在庄子上的假象。”
顾燕安能看得出来何吉没有撒谎,可若是线索就这样断在这里,算什么?他没办法大张旗鼓的去找,现在他发现的早,让三哥派遣留守京城的三万兵马分头去找,兴许还找的回来,一个晚上罢了,能走多远呢?走不了多远的!
顾燕安想到这里,拔腿就往三哥的府上去,顺道让何吉留在庄子上,继续伪装,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老五到三王府的时候,老三顾温正在温香软玉里困觉,顾燕安也没什么自觉,更没人敢拦这位气势汹汹的五王爷,老五便一脚踹开三哥的堂屋就站在屏风的外面低声喊:“三哥!快起来,太阳晒屁股了!出事了。”
顾温的寝室里立马传来细细簌簌的穿衣服的声音,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顾燕安就看见三哥敞着白色的绸缎开衫,露出那健美腹肌上不少的吻痕和指甲抓过的痕迹,一边将长发撩到身后,一边用那双看谁都不爽的眼睛瞟了他一眼,声音还有着一些云雨之后的慵懒:“说。”
顾燕安脸色很不好,凑过去到三哥耳边小声道:“小七丢了。”
顾温扣扣子的手顿了顿,眼皮子撩起来的时候疑惑和冷意交织着刮过老五的皮肤:“你再说一遍?”
“千真万确,三哥你说咋办?我的意思是,现在发现的早,咱们先不要声张,免得节外生枝,就一个晚上,薄厌凉能将小七带去哪儿呢?跑不远的,咱们派人现在就去追,一定能追上!”
顾温沉默了一会儿,嗓音低低地念着薄厌凉的名字,说:“他是不是疯了,找死呢?”
“你管他疯不疯的,三哥你快动起来吧,我这边都火烧眉毛了,你还不慌不忙的。”说完,从屏风后面又出来三个水当当的小妾,俱是羞红了脸,没敢抬头看顾燕安,匆匆给顾燕安福身,就溜之大吉。
顾燕安暗暗咋舌,他是晓得三哥心情糟糕的时候,就干这档子事儿,瞧这阵仗,昨夜三哥心情严重不好啊。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不慌不忙了?”顾温用手背拍了拍老五的脸,说,“你先拿着我的令牌去军营里,我随后就到。”
“你去哪儿?”
顾温一边穿上外衣,一边叹了口气,说:“四王府。”
“老四?你找他做什么?他诡计多端的,谁晓得是不是他把小七骗走的?!我看小七肯定是被他诓骗走的!”顾燕安说着,表情竟是有些狰狞。
顾温打断道:“此事和他无关,他很久没去见小七了,自从小七受伤,他也就前天夜里和我在地牢见过小七。”
“那……”顾燕安咬着牙,说,“就算是和他无关,也总该是他间接逼走的,小七走了,他就好上位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三哥你还过去做什么?!让他看笑话吗?”
顾温穿戴整齐,一边接过下人送上来的洗脸帕子,随便擦了脸,又漱口,最后才清清爽爽地回答老五:“恰恰相反,老四这个人太了解小七了,也了解薄厌凉,他们之间有些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就好比老四似乎很讨厌薄厌凉,这是为什么?老四又为什么好像总想让蓝少将取代薄厌凉,这其中有个点,恐怕与小七出走有些关系。”
顾温从前在外征战,回来后才有空观察小七和身边人的关系,最让他觉得古怪的一点是他们当初抓着了姜副将后,为什么老四会让薄公子亲手审问?小七看见后那血腥一幕后,老四和薄公子的表情都十分值得揣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