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主人压根就不用剑啊!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才会未沾血腥!
等等,那他存在的意义在哪儿?
清了清嗓子,顾清昀小心翼翼问道:“我听别人说,你不用剑。”
“……很久年前用过。”
所以顾清昀推测,青霜曾经是季疏白的剑,而顾清昀化成剑灵的时间又太晚,所以没有这方面的记忆,等到季疏白名声四起后,那时已不再用剑,所以修仙界才留下季疏白不用剑的传说。
所以他才会被迫安静如鸡的藏在剑鞘中。
顾清昀理清了其中的来龙去脉,觉得自己过的完全就不是一把剑该过的日子,哪把剑没杀过人?就算没杀过人,鸡总是杀过吧,结果倒好,他是在剑鞘中生锈了,也没碰过血。
“那即使某一天,青霜剑中有剑灵了,你也会将这把剑送人吗?”想到可能会换一个主人,顾清昀有种被遗弃的错觉,只是依旧有点期待对方的答案。
稍稍抬眼,正巧季疏白也在看他,凉风习习,映着皎月,对方素色的衣袖微拂,瞳孔中仿佛有滩未曾化开的清墨,让人猜不透里面藏着什么,不过很快,季疏白唇角勾起,给了顾清昀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你猜?”
顾清昀唇角抽搐,未语。
他猜不到。
御剑途中,季疏白说了不少关于御剑的事宜,只是顾清昀大脑似乎有自我屏蔽的技巧,事后顾清昀完全记不起来对方说了哪些东西。
倒是心思一直在季疏白扶着他腰侧的手臂上,可能顾清昀的心不在焉被发现了,对方松开了手指,可能是无意,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别在腰侧青霜的剑柄,这一下,顾清昀瞬间腿软,差点没直接在剑上跪下来。
顺势被季疏白扶住,顾清昀也顺手握紧住对方的手臂。
等身体都平静下来,他咬着牙道:“我没事。”
“真的?”季疏白嗓音一直清冷,顾清昀稍侧头,发现对方脸色淡定,像方才发生的只是一场意外。
“……真的。”其实他的腿还有些许发软,但不仔细观察是无法看出的。
顾清昀就不明白了,怎么季疏白碰到青霜,他就像是磕了药般,反应那么的激烈,而阴阳双子、姜堰生触碰时,他就没什么反应。
接下来的路途,顾清昀注意力总被季疏白腰侧的剑所吸引,担心再次发生方才的意外。
所幸,接下来的路途中风平浪静。
玄天门派是整个修仙界最大的门派,没有之一,仙山环绕,灵气丰盛,在踏入门派的边界时,顾清昀便感受到了充盈的灵气,整个身心都安静了下来。
由于季疏白从未踏着青霜御剑飞行,所以对于顾清昀,可以自由自在的望着身下的景色的体验,实属奇特。
季疏白忽然道:“第一次踏在剑上的人,心中难免会有所恐惧,你倒是不同。”
顾清昀:“可能这就是天赋异禀,天才少年?”
耳畔似乎传来对方的轻笑声,顾清昀耳廓发着热。
当昭雪剑在玄天门派上划过时,地下一片哗然声。
“居然有人敢在拜师大会这种关头御剑飞行?!”
拜师大会期间,弟子们通通禁止御剑,猛然看见一人御剑在玄天门派,瞬间引起了众怒。
“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护山弟子呢?难道没人拦着他吗?!”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弟子,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御剑?!”
也有谨慎的弟子,拉住旁边的人道:
“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再怎么重要能有拜师大会重要吗?”
“万一是门派的长老呢?”
“长老个屁!门派哪个长老我没见过?我就没见过这么年轻的长老!还有那剑,我就没见过在玄天门派还这么嚣张的剑修!”说话的那人正巧是望山峰长老的最疼爱的孙子高杍衍,他拿拔出剑,脸都被气的猪肝色。
玄天门派弟子的剑通常的古朴敦厚,寓意是让他们更注重剑的能力,而非外在。
但昭雪不同,浑身晶莹剔透,隐隐流露出玉色的流光,可与皎月较光辉,若是白天,还不如此招摇,但换做夜晚,在黑压压的空中,上空突然冒出这么一把剑,御剑者还如此的随意,散漫,如今刚好结束拜师大会,突然冒出了这个人。
这人倘若是玄天门派弟子,那就是脑子坏了,居然这种关键时刻御剑飞行。
这人若是其他门派的弟子,莫不是对玄天门派莫大的挑衅?
况且,他们为了这个拜师大会奋斗了那么久,不少人付出了艰辛,最终却抱有遗憾,在拜师大会最后一天,这个人的出现,简直是拉满了所有弟子的愤怒值!
于是众人纷纷御着剑,准备一展身手。
顾清昀看见下面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懵逼了。
像是要解答顾清昀心中的疑惑,季疏道:“……咳,我很少出来。”
……您真谦虚。
您这已经不是很少出来的地步了,您这完全就是从未在弟子面前出现的境界了!
“其实,我们应该可以很安静的进来?”
“嗯。”语气平静的过分。
“那我们为什么不……”
话语被打断,季疏白面色沉寂,夜晚的凉风吹起他宽大的衣袖,琉璃色的眼眸泛着月光的清冷,他嗓音淡淡:“哦,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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