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十二阴令。”
十二阴令顾名思义,就是召唤阴灵甚至是行尸走肉的令牌,因为有十二支,所以唤作十二阴令。乃是酆都鬼域执掌阴魂的阴司所有。威力惊人,具有控制凶尸之能,若是十二支凑在一处,方圆百里无人能生还。
而眼下华笙手里却有一支,难不成……
“这是我从鬼夫妻的身体里抽出的。”
华笙解释道,竖起两指横在眉心默念两句法决,随后在令牌上划了几笔,两道魂魄自令牌中缓缓飘了出来。
竟然就是先前那对鬼夫妻!
华笙淡漠道:“把你们所知过往,如实相告便是。”
“小女姓赵,”赵姑娘曲膝行了一礼,温声细语道:“原是大家闺秀,死前才刚满十六岁。死于自缢,但并非是我自愿。”
另一人拱手道:“我姓顾,死时也刚满十六岁,死于自刎,也并非是我自愿。”
贺九卿微微一愣,上吊抹脖子,还有什么自愿不自愿的,难不成别人还会把你的脑袋塞进绳索里?
于是便道:“你不是自愿,他也说不是自愿,那敢情你们两个不是以死殉情啊?”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双双摇头,齐声道:“不是。”
贺九卿一抚手掌,惊愕道:“天哪,那你们两个人都没有感情,怎么能行出那种翻云覆雨之事?这种事情难道不是要你情我愿,两情相悦?”
顾公子狡辩道:“我们都是被逼无奈!要是换作你,也是一样的!”
“不不不,我不一样!”贺九卿摆手,用眼尾的余光去瞥华笙,“不喜欢的人,哪怕是脱光了躺我怀里,我都没兴趣。喜欢的人,哪怕硬得跟木头似的,他即使什么都不做,我也很喜欢。”
☆、酆都鬼城(6)
贺九卿顿觉无趣,吹了声口哨,环着佩剑站在一旁。
“并非是殉情,我们虽是青梅竹马不错,可一直以来都是兄妹关系,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的。可是待我成亲当晚,有人操纵于我,让我抽出衣带上吊。”
赵姑娘说起这事,忍不住抬袖拭泪,可她都是鬼魂了,自然是没有眼泪的。
顾公子道:“我也是,鬼使神差就出了府,待再醒来时,已经被人封印在令牌中,行些身不由己之事,无法进地府,入轮回。”
贺九卿单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据原文记载,酆都鬼城一直都是原主的一个革/命根据地,里头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多到吓人。每到午夜鬼门大开,无数的阴魂从里头爬出来,见人就杀,像极了大型修罗场。
因为是鬼域,归根究底并不归仙门管辖,华笙其实这回出山替天行道,很是出力不讨好。首先,没有哪个修士想要得罪阴司。第二,天底下阴魂亡灵,行尸走肉那么多,谁他娘的打得完?因此,很多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扫自家门前雪,不问他人瓦上霜。
“师尊,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们身上有令牌的?”
华笙瞥了他一眼,像是在看傻子一样。毕竟寻常的活尸即使伤了人命,可法术也断然达不到控制那么多行尸走肉的地步。若没个幕后高手在背后操纵,怎么可能为非作歹这么多年?
当然,贺九卿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他最关心的还是方才华笙到底是顺水推舟,真的想跟他玩那种小把戏。还是逼不得已,只是想静观其变,引出幕后黑手。
反正无论哪种都好,结果都是一样的,华笙没忍住脾气,一脚把贺九卿踹出棺材,幕后黑手没引出来,自己还被徒弟轻薄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大约会成为蘅曦君的人生污点了。
贺九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唇角,身后立马两束寒光杀了过来,吓得他赶紧把手放了下来。同赵、顾两人道:“你们就想不起来别的什么了?比方说,生前的时候遇见过什么人,碰到过什么怪事,或者说有什么仇家?”
赵姑娘摇头道:“没有,我生前乃是大家闺秀,家里管得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有什么仇家。”
“我应该也没有。”
“什么叫应该没有?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贺九卿双臂环胸,幽幽道:“仔细想,认真想,可别有什么地方遗漏了。这可关乎着你们两个人,到底是灰飞烟灭,还是轮回转世。要是不考虑清楚,可别哭着求我师尊。”
顾公子面露为难,似乎在认真回想。可鬼魂的记忆并不长,通常只能记得自己是如何死的,或者是死前最难以忘怀的事情。贺九卿这么问他,的确有点为难鬼了。
“……我好像记得,生前的时候的确遇见个怪人。”顾公子道:“那人生得很俊,法术很高,环着把配剑,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袍,眉梢上挑,看起来有点玩世不恭……”
“……”贺九卿把胳膊放下来,板着脸道:“我他娘的让你想杀人凶手,不是让你描述我的外貌!你疯了不成?在我师尊面前编排我,是想要我死,还是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彻底,想要魂飞魄散?”
顾公子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只能想到这么多了!我真没有编排你的意思,再者说了,你生得也没那么俊啊……”
贺九卿:“……你什么时候瞎的?”
他不过就是被魂千在眉心处弄了条疤痕,也没离谱到被人鄙夷生得不够俊的地步罢?毕竟自己和师风语生得有几分相似,师风语可是被广大女修公选为修真界第一美男,四舍五入,贺九卿自己也能摸到第四、第五的位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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