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桓大声唾骂,使劲挣扎,可奈何浑身都被绑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魂千捏着他的下巴,将一样冰凉的物件塞进了他的嘴里。
“表哥,算了吧!”贺九卿及时出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何必如此凌/辱他?实话实说,我也十分厌烦他,只不过……”
他眸色沉了沉,将魂千的手按住,“他妹妹梦漓曾经同我二哥有过婚约。虽是被我给阻挠了,但我终究是心中有愧。”
魂千笑道:“小九,你可要想清楚了。像梦桓这种人,可是不会感激你的。你今日让我放了他,来日他就能带人过来围剿你,你信不信?”
“我信。但他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贺九卿坚持,“表哥,算了罢,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行吧,不杀便不杀,来日方长,总有能杀的一天。”魂千笑着把贺九卿的手拂开,可手下一使劲,还是要割了梦桓的舌头,被贺九卿一把将他手腕抓住,这才没能割成。
可匕首还是把梦桓舌头上的一大块肉硬生生地剜了下来,当即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表哥!”
“行吧,行吧,听你的。”魂千最终还是妥协,“小没良心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我这是在帮你出气?”
贺九卿道:“我自然知晓,但不至于要了他命。”
“呵,恐怕是怕华笙知道了会不高兴罢!”魂千冷笑两声,“华笙若是真心待你,必然不会教人辱你半分。他但凡有点手段,就该杀了梦桓替你出气。小九,你莫怪表哥不提醒你,华笙不一定会比楚卫好到哪里去。”
贺九卿默然,并不肯多说什么。只随手一挥便将梦桓松开,“滚,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梦桓踉踉跄跄地起身,捂紧了嘴唇,鲜血透过指缝往外蔓延。望着贺九卿的眼睛里布满怨毒。随后才转身就走。
“表哥,你此前同我说的,可是真的?”
魂千挑眉:“什么?”
“你知道的,何须我再挑明。”贺九卿压低声音,“复活我二哥的事。”
“自然是真的,表哥何时骗过你!”魂千想了想,又狐疑道:“可是,你已经同华笙结为道侣,你舍得为了师风语,背弃你师尊么?”
贺九卿默然,一旦华笙重返华南,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盗取神器了。他知晓华笙愿意同他共赴黄泉,可又万万不肯放任楚卫逍遥法外。
再者,就以华笙的脾气,未必就舍得对他放手。既不能活着在一起,不如成全了师尊的一世英名,各自安好。远远看着也好。
须臾,他才又道:“表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华笙迅速厌恶我?”
魂千笑道:“你要他厌恶你,那还不简单。你破了他的虚鼎,盗取神器,从后背插他刀子,然后再告诉他,一直以来你都是骗他的,这不就行了?要不然……你同我做个戏,当着华笙的面好生亲热一番,我敢保证,他将你活剐了的可能性都有!”
顿了顿,他又道:“你要他恨你做甚?”
贺九卿道:“我就随口问问。对了,表哥,舅舅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没事,你放心好了。不过往后,你还是莫回魔界了,”魂千面色颇为复杂,犹豫片刻才道:“我父亲在宗谱上把姑母除名了,我也是才知道的。至于你……”
即便魂千没有继续说下去,贺九卿心里也跟个明镜似的。估计那宗谱上压根就没他的名字,自然就没有除名这一说。
“……小九,我这么跟你说,并非是想断了你所有的念想。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生不逢时,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难处,我们没法抉择自己的出身,往后可得把命牢牢攥在手里。”
魂千甚少这么推心置腹地同贺九卿说这些,两手按着他的肩膀,低声道:“魔族一日不除,一日都是仙门的眼中钉。这点你也明白,开战是在所难免的。我父亲不希望十三年前的事再重演,同样,我也不希望你步了姑母的后尘。”
贺九卿道:“表哥,你想说什么便直说好了。”
魂千笑了笑,许久才道:“小九,你喜欢师风语这事,我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若是喜欢上华笙,那我绝不能看着你陷下去。”
“表哥,连你也看出来我对华笙是真心实意的了?”贺九卿苦笑,想起先前楚卫的话,笑得越发涩然,“那我演技还挺好的。至始至终,我都是利用他,玩弄他而已。同我温柔体贴的二哥哥比起来,区区一个华笙又算得了什么?”
魂千笑道:“你若此话当真,那表哥还真是低估你了。可你若是违心之言,来日必定要死在华笙手里。听表哥一句劝,仙门无情。”
“……仙门无情,”贺九卿抬眼望天,故意让眼泪往回流,“这一次换我无情。”
☆、弃了我罢,不值得
“吱呀”一声, 房门被人推开,整间客栈又深又黑,从大厅上前时,外头正电闪雷鸣, 看起来好像要下大雨了。
贺九卿抬腿步入房中, 屋里黑漆漆的, 伸手一摸被褥,入手冰凉。他独自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伸手往枕头底下一掏,摸出了两颗圆溜溜的糖。
他很爱在华笙面前撒娇, 一直缠着他说自己嘴巴苦, 于是白日华笙出去时,总会在枕头底下留点糖。也不敢留多,生怕贺九卿吃坏了牙齿。毕竟寻常时候, 华笙都是亲眼看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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