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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岐觉得后颈酥酥痒痒,但又有一丝舒服,他“嗯”了一声,顺着褚琰的力道爬上石头,侧躺到褚琰的腿上,嘴上还嘀咕道:“好暖,我睡一会儿……”
    前两天赶路在马车上坐着不舒服,他又不愿意出来骑马当猴给别人看,于是大多时间都是在褚琰的腿上睡过来的。
    褚琰刚停下手,柳岐便摸索着探出手来,抓到他的手,往自己后颈一送。
    褚琰心里觉得好笑——柳公子属猫的不成,得让人挠挠脑袋才成。
    柳岐被摸得舒服极了,忍不住在他身上蹭了蹭:“殿下……”
    褚琰略微一僵,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让柳岐只靠着自己的腿,谁知柳岐便要蹭上来紧紧挨着:“这样要到什么时候啊。”
    “再等等。”褚琰将他推开了些,“等到……他们争完……”
    皇帝的心思是培养褚锐,让褚琰安稳地做个闲王。这不是因为承兴帝觉得褚琰不够格,而是怕他们两个亲兄弟争起来,想要褚锐让步太难了,真这么做了,日后肯定会有兄弟相残的一日,承兴帝在褚锐身上花的心思可不少,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还不如委屈了这个看起来没什么野心的大皇子。
    毕竟也是褚琰自己说的,他吃饱穿暖就足够了,这不正好适合当个闲王?
    褚琰心中却自有一套成算,若真能安稳度日,他不介意真做个闲王,但关键在于,他信不过褚锐。
    褚锐耳根子软,就算今时信他是个没有那份心思的哥哥,日后呢?若他有朝一日真登了基,旁人在他耳边劝上几句,他真能做到一点猜忌也没有吗?
    褚琰不愿意把未来交到别人手里掌控,何况……做个闲王,那些刻薄的流言蜚语势必不能平息,他无所谓,却也希望终有一日外人不敢非议他的柳公子哪怕一句。
    他低头看着柳岐,不自禁地低语:“跟了我,你总是在受委屈。”
    柳岐“哼”了一声:“我现在就委屈。”
    褚琰看看筐里的小鱼,一阵心虚。
    柳岐撑起身子:“你推我做什么,你自己让我枕上来的。”
    褚琰:“……”原来是委屈这个。
    褚琰忍不住,手臂绕过他的腋下将他托高了些,俯下身,亲了亲他的眼角。
    怎会有这么惹人爱的小公子,喜欢什么便毫不遮掩,想做什么都要明明白白地做出来,理直气壮地撒娇,在人人守着规矩遮掩心思的这个朝代,他简直太鲜活了。
    “你别乱动,就这样靠着。”褚琰声音有点不太明显的哑。
    柳岐“哦”了一声,他觉得这个姿势比刚才还要舒服,乖乖闭上眼。
    晒了小半个时辰的太阳,柳岐从短暂的小憩里醒过来时,褚琰托着他半个身子的右臂都快没知觉了。
    安王殿下没有表现出来,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稍微把右臂活动开后,就上了马,不动声色地用左手牵缰绳。
    两人回去时,观台下面的广阔空地上已经聚了不少人,猎物摆了一堆,空气里血腥味交织。
    老二老三老四三个儿子都收获不菲,在同龄人中名列前茅,承兴帝高兴得很,见褚琰回来,笑着问他:“老大,柳岐,让你们俩猎的猎物呢?”
    侍卫们上前迎接,帮忙将那篮子摘了下来,一看:“……”
    承兴帝见到他们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由好奇:“怎么?没猎到?”
    因着各家公子都清点了猎物来承兴帝和众大臣面前呈报,导致这一片聚集了许多人,连女眷那边都有一些人跟着皇后来凑热闹。
    此刻这成倍的视线都投在了安王夫夫身上,柳岐暗暗想到:反正我名声一直不好,无所谓了,待会谁要是说褚琰不好,我就骂回去!
    当然,陛下和皇后娘娘除外……
    不过有这两位在,怕是也没人敢说什么。
    侍卫有些尴尬地说:“王妃好像,什么也没猎到。”
    嗤笑声低低响了一片,皇后回过头扫了一眼,那些声音立刻消失。
    承兴帝倒是不恼,道:“柳岐,你没猎到东西,那朕可就要罚你别的了。”
    柳岐看了看装画的包袱,耷拉着脑袋。
    本来那画还可以拿来做礼物,但是现在那画的后半部分……被他毁了。
    褚琰也是看到了那画的全貌的,知道那画不适合送人,便没有提。
    谁知旁边偏偏有个声音插进来:“陛下,方才我狩猎之时遇见王妃,看到他正在作一副画。那处风光着实怡人,王妃说不准是沉浸于画作,方才不知此身在何处,耽误了狩猎之事。”
    岑双这话乍一听有几分替柳岐开脱的意思,实则不怀好意。他虽然没看到柳岐画的是什么,但是方才他旁敲侧击地问过,这柳岐过去根本没有学过画,说不准只是自己瞎画,肯定没什么水平。
    倘若他画得好,陛下或许还会欣赏他几分,可他画得不好,那落在陛下眼中便是柳岐不务正业、故意推脱自己亲□□代的狩猎任务,往重了说,那就是没把他这个皇帝说的话放在眼里。
    正暗自得意等着看柳岐出丑,岑双忽然感到有一道冰冷凌厉的视线,夹杂着不加掩饰的敌意锁定了他。
    岑双一时间竟不想去寻那道视线的来源,怕与那眼神对上,但那道视线没有停留多久,短暂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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