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入宫的时候,就有太医受了娴妃的指示给他下药,导致他对太医院极为不信任。
都出宫了,李锦余只好把尾巴夹在腿中间,跌跌撞撞跟着霍采瑜来了霍家。
要不是之前太医诊脉的时候,诊不出他长出尾巴之后和以前有什么区别,李锦余打死也不敢让霍夫人给他诊脉。
霍夫人把着脉,过了半晌,微微皱起了眉。
霍采瑜站在一旁,心顿时提了起来:“娘,锦余可有问题?”
霍夫人迟疑片刻,才看向了霍采瑾:“瑾儿,你先出去。”
霍采瑾会意点点头:“我去泡杯茶。”
等霍采瑾出去了,霍夫人才微微咳了一声,端正了脸色:“李公子,我有些问题想问,还请公子不要隐瞒。”
李锦余也跟着有些紧张:难道霍夫人医术如此高超,竟然诊出他其实不是人类了?
“李公子和妻妾之间房事可还……顺畅?”
这问题一出,霍采瑜的脸色微妙地有些变了。
李锦余眨眨眼,琢磨了片刻,才明白“房事”是什么意思。
——就是侍寝嘛!
不论是原身还是他穿过来之后,翻牌子侍寝都按照正常的频率,好像没什么问题。
再说那些嫔妃不都是来唱个歌就走吗?难道唱歌对身体有影响?
李锦余摇摇头:“挺顺畅的。”
霍夫人眉头皱了起来,再三确认:“李公子,不可讳疾忌医,当真顺畅?”
“确实顺畅!”李锦余点点头,看向了霍采瑜,“霍哥哥可以作证!”
霍采瑜也给他侍寝过呢!
霍采瑜脸色微微暗淡了几分。
霍夫人只当他戏言,眉头皱得更紧:“那便怪了……许是我医术不精,还需再翻一翻书。”
霍采瑜被吊了半天胃口,忍不住问:“娘,锦余究竟有何问题?”
霍夫人嗔怪地看他一眼:“娘怎么教你的?医术之道,不能确认便不可妄言……李公子的脉象确与常人有些许不同,只是这个脉象若是房事无碍,便也算不得什么……自然,实际如何还需我再查一查医书。”
霍采瑜了解自己母亲的性格,既然说这话,便是李锦余身体没有大碍的意思,稍稍放心。
至于更深的东西,现在也急不得,只能等母亲慢慢研究了。
李锦余听着他们母子对话,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心头泛起疑惑。
他的身体有问题吗?
是原身本来就有问题、还是他穿过来之后带来的?
可他平日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呀?
“倒是李公子近日是否有些上火?”霍夫人提起另一事,“脉象虽不显,但瞧李公子行走似有不便……”
霍夫人说得委婉,霍采瑜瞬间明白过来母亲指的是什么,点点头替李锦余答道:“我知晓了。”
李锦余有些懵:“什么?我又要牙疼了吗?”
这阵子他好像吃干果吃得不算很多啊……
霍采瑜抿了抿唇,看了李锦余一眼,心中暗自忖度,需要给陛下再调配一些败火的茶食才行。
——那处地方有恙,确实难以启齿,无怪陛下不肯承认……
……
看完脉,应霍采瑜请求,霍夫人去给李锦余调配了些败火的药材,霍采瑜则带着李锦余在院子里坐着歇息。
李锦余能感受到这个干干净净、紧凑却不杂乱的小院里浸透了主人的用心,但仍有些好奇:“霍哥哥,你现在不是有俸例了吗?怎么不换个大些的院子?”
其他官员的院子可都是又大又豪华的。
霍采瑜看他一眼,有些无奈地解释:“我的俸例不算太多,仅够日常,尚无打算换宅。”
李锦余微微有些吃惊:“这么低?”
霍采瑜封了爵,纵然没有封地,朝廷也会发银钱,还有霍采瑜自己的官职的俸例……竟然只够一家人日常?
未来的皇帝怎么能过这种日子!
李锦余热血上涌:“我给你涨工资……不,涨俸例!”
霍采瑜下意识道:“不可徇私。”
“没有徇私。”李锦余兴致勃勃地道,“大家一起涨!”
霍采瑜第一反应是想劝阻——如今朝廷上尸位素餐者多、贪赃枉法者多,给他们涨俸例不是白白浪费?
可陛下向来不会无的放矢,霍采瑜思量片刻,脸上神色逐渐转为惊讶。
——他倒是想漏了。
百官贪污者多,纵然有他们心意不够坚定的缘故,可也和荻朝一成不变的俸禄有关系。
如今荻朝建立已有近六十年,可户部发放俸禄还是沿袭太.祖留下来的标准。
而实际上如今京城的物价已比开国时期翻了一倍还不止。
若真的只靠俸禄过活,哪一个官员都会生活得无比拮据。
拮据倒也罢了,可官员出行有仪仗和容表的要求,还有同僚交际等等……
贪污横行也许不仅仅是官宦的问题,也有朝廷制度已然有些陈腐的缘故。
像青水郡的副郡守沈复琊,抛开贪钱来看,已算得上良心的官员;可他参与了青水郡的贪污,家财依然不过是普通水平。
——陛下竟然能想到如此深远的地步……
霍采瑜眸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钦佩之色:“陛……锦余果然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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