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愣神,霍采瑾已经又一刀解决了最后一个黑衣刺客,走到龙辇旁边,沙哑着声音道:“陛下,刺客已全部授首。”
李锦余回过神:“嗯,辛苦霍将军……霍将军无事吧?”
“臣无事,只是还请陛下尽快回京。”霍采瑾翻身上马,嘶哑的声音微微有些焦灼,“京城恐怕有变。”
……
有人刺杀皇帝,自然是有备而来。
李锦余毫不犹豫地同意了霍采瑾的提议,龙辇快马加鞭向着京城奔赴。
等到了京城,李锦余隔着车窗向外看,惊讶地发现京城竟然看起来十分安稳、百姓都在为了荻花节在大街上走动欢庆,看起来没有任何叛乱的迹象。
难道路上的刺杀只是偶发事件?
霍采瑾显然不这么认为,环视一圈京城正门那些仪态陌生的禁军,声音更加谨慎:“陛下,千万小心。”
李锦余一向听从专业人士的意见,乖乖缩在龙辇里不出来,任由霍采瑾带着他回宫。
本来皇帝应该坐在敞篷的龙辇车中在人群最密集的街道上转一圈,以示天子与民同乐之意;然而这次情况诡谲,李锦余没有逞强,直到龙辇将他送到寝宫外才下车。
一下车,李锦余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皇帝寝宫之外一直都有侍卫,而且最初被霍采瑜整顿之后,全都换上了尽心尽力、认真负责的人。
那些侍卫在寝宫外面轮值了一年,李锦余看过去已经都眼熟了很多。
如今寝宫外面全都是陌生面孔。
作为一只仓鼠精,李锦余对陌生人的情绪十分敏感,立刻就察觉到这些陌生的侍卫看似笔直地站在那里,实际上目光都悄悄地放在他的身上。
刚才还护在车辇外面的鬼面将军霍采瑾已经不见了人影。
李锦余皱了皱眉,没有轻举妄动,走进了寝宫。
寝宫里长康正脸色苍白地站在龙椅一旁,看到李锦余回来,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陛下回来了!”
李锦余坐下来,皱着眉:“发生什么了?”
皇宫之外一片百姓欢庆、皇宫里却一片肃杀。
“奴婢也不清楚。”长康脸色还有些惊惧,勉强压了压心神,“陛下刚走不久,奴婢想去通知司礼监,要他们提前备好陛下回来的礼程……没想到还未出宫门,就被拦下了。奴婢仔细一看,陛下寝宫外面的侍卫全都换成了不认识的人!”
长康是李锦余身边的大太监,几乎可以说是皇宫太监中地位最高的人。若是皇帝寝宫更换侍卫,不可能不经过他的批准。
新换的侍卫竟然还敢拦着从皇帝寝宫里出来的人……除非他们能保证将来一定不会被皇帝斥责,否则绝对不会干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情。
侍卫更换这件事,李锦余进门之前便已经注意到,皱了皱眉,“然后呢?”
“奴婢责骂他们心怀叵测,他们也只会说遵命而为……奴婢问他们到底是遵了谁的命令,他们说……”长康声音压低了一些,有些不安地从口中吐出三个字,“摄政王。”
霍采瑜?
李锦余愣了一下:“摄政王不是在边关打仗么?”
“这奴婢便不晓得了。”长康惴惴不安,“陛下,如今可如何是好?”
李锦余想了想,转头走出寝宫,还没走出几步,果然两旁的侍卫手里持着长戟将他拦了下来:“摄政王有命,任何人不得走出陛下寝宫!”
长康跟在后面,听到这侍卫竟然敢对陛下这么说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们反了天?陛下难道还比不过摄政王?”
两个侍卫无视长康,死板地重复:“摄政王有命,任何人不得走出陛下寝宫。”
李锦余自己从来没觉得该有什么架子,倒不如长康愤怒,反而有些疑惑:这两个侍卫说话中气十足、并无半点心虚,可见对自己口中说的话坚信不疑……
霍采瑜管着皇宫可不是一日两日,若真有其他势力的人安插这么多心怀叵测的侍卫在皇宫,难道他竟然没有发现?
或者说……这场处处透着诡异的政变,真的是霍采瑜准备的?
想到这里,李锦余问了一句:“霍采瑾将军呢?”
那侍卫回答:“霍将军完成职责,已经返回霍府。”
李锦余又皱了皱眉。
霍采瑾是这次他前往永世皇陵祭祀的护卫,倘若是第三方势力谋反,怎么也要将霍采瑾排除才对……
“朕的爱妃和太后们如何?”
“各位娘娘、太后娘娘各自安好。”
李锦余稍稍放下心。
若是霍采瑜谋反,他确实不用担心后宫里那些人的安危;只是若是第三方势力,那说不准会把那些无辜之人一并牵连。
如果不是霍采瑜,那李锦余当然不打算坐以待毙。
返回寝宫,李锦余让长康暂且下去休息,转头去了黑猫的房间。
黑猫正趴在桌子上和笼子里的汤圆玩。
他把黑乎乎的尾巴伸进仓鼠笼子,引诱汤圆去咬,在汤圆咬到之前快速抽走,气的汤圆在笼子里不停磨牙。
李锦余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你不要吓唬汤圆,我们仓鼠胆子很小的。”
“你胆子确实小,这家伙可不一定。”黑猫哼了一声,不过还是把尾巴从笼子里抽出来,“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