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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怕儿媳妇和儿媳妇的姐姐听不懂,居然用思岗普通话吟唱起古老的歌谣。
    李晓蕾、李晓慧和韩芳笑得花枝乱颤,一个个争先恐后嚷嚷道:“韩博,到你了,你怎么光舞不唱?”
    “小博,别不好意思,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炸麻串么!”
    唱就唱,今晚全思岗男人个个喊这个,没什么丢人的。韩博挥舞出一道火圈,喊道:“灯笼亮,火把红,正月十五炸麻虫!场边田边都炸到,炸得害虫影无踪!”
    “正月半,炸麻串;别人的菜,铜钱大。我家的菜,盘篮大;别人的菜,烂掉了,我家的菜,卖掉了!”
    儿子一开口,韩总更有劲,两父子在地里一唱一和。
    放眼望去,周围全是火把,从来没见过如此有意思的场面,李晓蕾和李晓慧跟孩子般地鼓掌叫好,竟跟着一起嚷嚷起来。
    韩总是当家人,按传统习俗举着火把,照遍田地,把田岸子上的荒草点着。
    韩博回到田埂上,气喘吁吁笑道:“爷爷活着时告诉我,每年炸麻串要看火势看火色,火势熊熊表示年景兴旺,五谷丰登;火色泛白表示今年是水年辰,泛红表示为旱年辰,十分怪异,细想起来有点巫术的意味。”
    李晓蕾好奇问:“思岗的火把节,这个习俗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
    “你真问对了人,上大学之前我一直以为只有思岗有,跟几个同学一聊才知道周边几个区县全有。大家争论源头,最后去问一位学识渊博的教授,教授给出两个解释。”
    “教授怎么说的?”作为思岗人,对此居然一无所知,韩芳比她俩更好奇。
    韩博擦一把汗,耐心解释道:“炸麻串也叫‘放哨火’或‘放烧火’,据说‘放哨火’源于明代抗倭。倭寇经常到我们这烧杀抢掠,为抗击倭寇,人们用柴草扎成火把,轮流放哨,称之为‘哨火’,渐渐成为一个习俗。
    不过教授认为这个说法站不住脚,他认为我们这儿的‘炸麻串’风俗起源更早,应该是起源于远古人们对火和火神的崇拜。引经据典,翻出《诗经》:去其螟塍,及其蟊贼,无害我田雅。田祖有神,重畀炎火。说的就是乡野阡陌农夫手执火把驱虫赶兽,护卫田禾的情形。
    另外清道光初诗人李琪的《崇川竹枝词》也可以佐证,‘山村好是晚风初,烧火连天锦不如,但祝麻虫能照尽,归来沽酒脍池鱼。’诗后原注:元夕放烧火,谓之照麻虫……”
    妹夫太有学问了,虽然是教授给出的解释,但能记得这么多诗句就很了不起。
    李晓慧很高兴能妹妹能找到这样的男友,很高兴能与“木匠之家”成为亲戚,回老房子这一路上欢声笑语。
    第187章 决心
    去首都开分公司只是为把儿媳妇娶进门,根本没奢望能在首都赚到钱。
    “木匠之家”在东海发达的,东海是根本。
    正在事业上升期,韩总不敢擅离东海。思前想后决定委托沙副总探路,让女儿女婿跟着去。小睿睿由老伴带,亲戚多的是,做饭不愁没人。
    沙副总人老心不老,东海舞伴太多,祁阿姨为这事不知道跟他吵过多少次,非常支持韩总这个决定,兴高采烈跟沙副总一起去。
    她的任务不是开拓首都家装市场,是执行“家长之间的事家长解决”计划,协助已彻底倒向“木匠之家”的李晓蕾姐妹,搞定韩总的亲家公。
    未婚妻和大姨子同他们一起走了,七天假期也结束了。即将展开新一轮打击行动,韩博先来局里见领导。
    在思岗政府各部门中,几乎每个部门都会有一两个重点培养、前途无量的年轻干部。
    比如现在的副检察长周胜男,就曾是检察院的风云人物。刚分到思岗时办过几起大案,纠正过一起错案,声名鹊起,成为全县政法系统的“明星人物”。
    现在的县委常委、县委办刘主任,年前去良庄挂职副镇长的审计局副局长张辉,包括良庄现任镇党委书记焦汉东都曾是风云人物。
    在年轻干部培养上,公安局相形见绌,一直论资排辈,新同志很难出头。
    上上下下提倡干部年轻化,局党委不是没尝试过给年轻同志机会。
    比如刑警四中队长程文明,当普通干警时很拼很努力,曾为抓捕一个嫌犯在臭气熏天的猪窝里蹲守近两天。先后荣立过两次三等功和一次二等功,破格提拔为中队长,结果也就这样。
    刑警副大队长王解放是第二个,学历挺高,大专。工作很认真很努力,做事很稳重,不像程文明那么油腔滑调,可惜缺乏独当一面的能力。
    眼前这位小伙子填补了这一空白,尽管他算不上公安局培养的。
    人家来时就是正股级,就是县委组织部的后备干部,副科是老卢借乡镇撤并极力争取到的。细想起来局里只提供了一个舞台,并且任命他为良庄乡公安特派员的初衷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24岁的副科级,在别人看来是“时势造英雄”。
    张局不这么认为,侯秀峰眼界多高,能入侯秀峰法眼,能被侯秀峰器重的干部,不管放到哪儿都能干得风生水起。
    莫名其妙塞个人过来,一来就要正股级实职,刚开始多少有些想法,现在看来真捡了个宝。
    “未婚妻走了?”
    “走了,早上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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