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深受感动,喃喃地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做人不能不识抬举,再说俩孩子已经走到这一步,如果反对真成棒打鸳鸯了。
老李拍拍桌子,苦笑着道:“沙总,祁主任,我不是反对俩孩子在一块,也不是瞧不起谁。我这家庭,我一开半辈子大车的普通职工,有资格瞧不起他瞧不起你么?是这件事他们不该瞒我,闹出这么大笑话!”
李晓慧忍不住来了句:“爸,这又没外人,没人笑话您。”
“让我当副经理,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听口气基本上同意了,韩芳终于松下口气,连忙道:“李叔叔,这件事我来解释。我家是搞装修的,说白了就是干木匠活。小博和晓蕾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搞装修太委屈,他们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小博当干部,人言可畏,不能经商,连晓蕾都不能跟我们一样搞装修。他们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有没有钱无所谓,有我爸在他们也不可能没钱花。我爸考虑的是将来,睿睿在东海,小博和晓蕾的孩子在北京。如果俩孩子将来考不上大学,找不到一份好工作,到时候一人可以继承一个公司,至少有事干。我爸说了,他活着不许分家。平时给我们发工资,有事管他要钱,其它财产全俩孙子的,我、小博、泰鹏包括晓蕾继承不到他的公司。”
亲家公挺逗,辛辛苦苦拼出来的家业不给儿女,只给孙子外孙,给孙子外孙跟给儿女有什么区别。
老李哑然失笑,李妈心里美滋滋的,暗暗盘算未来外孙或外孙女能分到多少。
沙总拍拍老李肩膀,似笑非笑说:“听到没有,韩总做事喜欢一碗水端平,两个孙儿一个在东海,一个在北京,将来一人一个公司。你这副经理不是替他干的,是替你将来的外孙干的。”
替未来外孙干的,不是给亲家打工,这就不一样了。
人家是为儿女,我是为外孙。说好了孩子交给这边带,在北京生活成长,其实就是孙子。
老李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激动,不禁笑道:“不管替谁干,一样要好好干。东海公司搞那么好,北京公司要努力,不能拖后腿。”
“老李,北京公司到底能不能搞好,完全在于你。我和老祁6月底回东海,到时候你就是总经理,到时候你和韩总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东海全在帮外孙赚钱。一个负责一个,很有意思啊。”
“光我不行,沙总,你不能走,真不能走,我一个人担不起这么大责任。”
“搞装修很简单,一个门套多少钱,一个窗套多少钱,吊顶多少钱一平米,拿计算器算算就出来了。又不用你设计,更不用你干活,只要搞好业务管好钱。我再带两个月,肯定没问题。”
开家庭装修公司是挺简单的,不用请客送礼,不用去投什么标,只要跟主家说好。
干活有“项目经理”,韩总的小舅子,特别能干,水电木瓦油全会,工人全听他的。他负责工程,负责计工,公司只需要把工钱交给他统一发放。
材料一样有专人负责,韩总的堂弟,才来没多长时间,三环内的装饰材料市场他几乎跑了个遍,跟许多卖材料的老板达成协议。
主家如果要自己去买材料,没问题,陪你去,你自己挑,自己谈价。这边买完刚装上车,那边已经跟公司谈材料费回扣了。
总之,不管净包工还是包工包料,对经典装饰工程公司基本上是一样的,赚钱真的很容易。
老李沉浸在当总经理的巨大幸福中,俩孩子的事自然不会反对,热情招呼道:“吃啊,别光顾着说话。小博,合不合口味,来,尝尝这个,晓蕾妈专门为你做的。”
李晓蕾小心翼翼问:“爸,您不生气了?”
“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女婿,我能跟你们生气?好啦好啦,赶快吃,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去看房子,既是你们的婚房也是公司样板房,一定要选好。”
早坦白比晚坦白好,至少心里不会留下疙瘩。
之前的一切努力并非无用功,如果不是来北京开分公司,如果不是大家伙儿帮忙,他的思想工作绝对没现在这么好做。
皆大欢喜,一顿丰盛的夜宵吃得其乐融融。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在安排去哪个房间休息这一问题上,老丈人和丈母娘的表现令人惊叹。
谈两三年,疯丫头去年元旦和春节全在人家过的。
反正过段时间领证,反正今年结婚,老两口思想彻底开放了,让本打算请李泰鹏送他们回去的大女儿和大女婿住这儿,很自然、很理所当然的让韩博和二女儿睡一个房间,搞得一直自认为比较放得开的李晓蕾很不好意思。
老房子,不隔音,只能忍着不能闹出动静。
李晓蕾跟小猫一般钻在他怀中,心里从未这么踏实过,情不自禁地说:“在我家,光明正大睡一起,跟做梦似的。”
“是啊,我感觉我们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躺在未婚妻的床上,搂着未婚妻火热的身躯,韩博想起一个真实的笑话:“老婆,小单和高亚丽你应该记得,他俩谈对象,还是双方父母定下的。亚丽去小单家,小单母亲把房间收拾干干净净,让小两口睡一块。给机会,创造条件,让小两口把生米煮成熟饭。小单去亚丽家,亚丽父亲跟防贼一样防小单。吃完晚饭,立马叫小单跟他睡一房间,让老伴跟亚丽睡。从那之后,小单再也不在她家过夜,吃完晚饭就回所里。细想起来,你爸真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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