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通过信号基站缩小范围?”
“通话时可以,现在不能确定,我们技术条件有限,只能查到这些。”
韩博只是刑事技术专家,不是技术侦察专家。
更重要的是,技侦在公安系统内部一样属于保密单位。在南港市局担任技侦支队长时都很少过问技侦大队的事,对现有的技术侦察水平不是很了解,想想又追问道:“能不能锁定那个被叫手机位置?”
“关机了,无法锁定。”
“好,你们继续查。”
石支队听得清清楚楚,低声分析道:“这个家伙绝对有问题,很可能找了一帮帮着讨债,把面包车借给那帮人用,结果戴辉携带大量赃款,那几个帮他讨债对戴辉实施绑架的家伙见财起意,把赃款抢跑了。”
“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韩处,真要是这样,就不能再拖了,万一那帮家伙杀人灭口,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戴辉绝不能出事,至少现在不能出事。
韩博权衡了一番,毅然道:“诈诈他,看能不能诈出来!”
“是!”
这种事用不着领导亲自出马,石副支队快步走过去拉开玻璃门,啪一声猛拍桌子,不光吓汪正山一跳,连正在询问李硕副支队都大吃一惊。
“汪正山!”
刑侦副支队长不是经侦副支队长,几乎天天跟各种违法犯罪人员打交道,站在那儿都不怒自威,何况声色俱厉。
他瞪着双眼逼视着汪正山,指着他鼻子道:“我们找了你三天,胆子不小,居然自投罗网!”
刚才还好好的,甚至有人倒水,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汪正山吓懵了,六神无主。
老石不会无缘无故发飙,李硕副支队以为秦景乡那边已掌握确凿证据,干脆让开位置,把嫌疑人交给他。
“汪正山,看清楚了,我是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石宝华,现在依法对你进行询问,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见没有,听清楚没有?”
石支队亮出证件,警官证上的职务果然的市公安局刑侦副支队长!
做贼心虚,汪正山吓得魂不守舍,一个劲暗骂自己上了一次当又上第二次当,这下好了,搬石头砸自己脚,好人都变成了坏人。
他一声不吭,不敢抬头。
必须一举击溃他的心理防线,石宝华岂能错过这个机会,趁热打铁呵斥道:“去外地躲债,去哪儿了,谁可以给你证明?敢跟我们编瞎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看我们是谁!”
汪正山依然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
“电话打不通?找不着他们人?是不是很着急?要不要我帮你找找,要不要我把人带过来让你问问?”
姜还是老的辣!
一连串问题,全问在点子上。
如果被讯问的人没问题,那么他所指的便是戴辉等骗子。
要是被讯问的人有问题,那么他所指的就是绑匪,就是绑架这件事。
先入为主,咄咄逼人,给被讯问人营造出一种公安机关已掌握很多证据,甚至已抓获绑匪,已把戴辉解救出来的错觉。让被讯问的人觉得不能抵赖,因为抵赖根本没用。
汪正山果然上当了,哭丧着说:“石警官,我没让他们绑架,就是让他们吓唬吓唬,我是受害者,被姓戴的骗几百万!找姓戴的,门儿都不让进。找县里,县里不管。来堵门,你们公安袒护他,你让我怎么办?”
特么的,居然真被猜中了!
石宝华欣喜若狂,摆出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架势:“他们诈骗,公安机关会跟他们算诈骗的账。你涉嫌绑架,我们就要跟你算绑架的账!考虑到事出有因,考虑到你是受害者,我们可以酌情从轻处理,但是要看你的态度。事情走到这一步,态度决定一切,你主动交代,跟我让你交代是完全不一样的!开始吧,别浪费时间。”
“我交代,我交代,石警官,石支队长,我没想过要绑架。”
“少废话,说重点!”
“我不是被骗了么,几百万,一半是管信用社和亲朋好友借的,真是倾家荡产。找戴辉,他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最后干脆躲着我,不接我电话。找人找车来堵门,你们公安不管还罚我,找县里,县里又不管。”
“那个申总走了,香港的余总也走了,几个副总一个接着一个走,要是姓戴的也走掉,这个钱我管谁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想办法。我想到以前在省城做工程时认识的许奎,他们专门帮人讨债……”
跟分析的一样,他找到一个叫许奎的男子,谈定要回损失给对方20万。
许奎于是带着三个人赶到凤仪,从他这儿先拿5000元作为讨债经费,并用他的面包车作为交通工具,在金鹰公司附近蹲守。
他不放心,生怕戴辉跑了,把事情委托给许奎之后也躲在附近监视。
戴辉出逃当天下午,他骑摩托车同许奎等人驾驶的面包车跟着戴辉的套牌车一直跟到两县交界,亲眼目睹许奎将套牌车逼到路边,戴辉躲避不开,撞到路边的一棵大树。
正值下午,随时可能被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发现。
许奎控制住戴辉,让两个马仔帮他把摩托车塞进面包车里,让他先把面包车开走。当时没多想,结果把车头撞坏的面包车开到修理厂,再打许奎手机就打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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