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她戴一副大墨镜,只能遮住眼睛,遮不住嘴角。再说我是干什么,半边脸都肿了,嘴角破了,左手腕还有挫伤。”
老同学的婚宴看样子不是一两点失败,好不容易复婚却过成这样。
中国不是美国,公安不是美国警察。事主不报案,公安不能跑过去抓人,真要是去,别人会以为你吃饱撑着没事干。
两口子打架,这种事应该找舅舅,找舅姥爷。
韩博很同情“同桌的她”,可这种事又不好介入,当着老婆大人面更表现出很积极,干脆跟田学文一样装着看电视。
“我刚给她打过电话,她说没事,不过声音不对。我挂断电话再给咱姑打,咱姑家不是跟她娘家挨一块儿么,咱姑说她在镇医院,肋骨好像断了,骨头断了还把车从江城开了回来。”
李晓蕾最见不得打女人的男人,咬咬银牙,接着道:“咱姑还说她男人带着孩子追到丝河,跟她爸她妈赌咒发誓以后不动手,她爸她妈没让那混蛋进门儿。”
“怎么办?”
“你说呢?”
李晓蕾狠瞪了他一眼,愁眉苦脸说:“你去年春节没在家过,你不知道,她想复婚她爸她妈当时是不同意的,她跟我说,我帮她跟咱爸咱妈说,咱爸咱妈再去做她爸她妈工作,也就是说这事我们有责任!”
帮人牵红线,牵出麻烦了?
韩博暗叹一口气,指指她手机:“再给吴娜打个电话,问问吴娜的意思。”
“怎么问,问什么?”李晓蕾只知道生气,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能问什么,问这个日子想不想过了,如果不想过,干脆再离,这次把孩子的抚养权拿回来。那个混蛋不是动手打人么,还打断骨头,财产怎么分割,孩子的抚养权归谁放一边,只要吴娜愿意指证,还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这就是对了么,我给吴娜打,把那个王八蛋抓进去,判他个三五年。”
老同学看样子对她的丈夫恨到极点,李晓蕾根本没怎么做她思想工作,吴娜哭着说这次不会忍,这日子没法再往下过。
李晓蕾不出意外的大包大揽,俨然以娘家人自居,全权负责接下来的相关事宜。
这算不上以权谋私,韩博立即拨通思岗县公安局丝河派出所长电话:“林所,我韩博,我现在以事主亲属身份向你报案……受害人从江城回到丝河老家,嫌疑人带着孩子也到了丝河,受害人在镇医院接受治疗,你可以安排民警先去做个笔录,可以找孩子侧面核实。”
第621章 不是小事!
丝河不是良庄,走出去的大老板不少,大干部不多。
但不管大老板还是大领导,全是镇里关心的对象。
跟大老板搞好关系,人家说不定能回老家投资,帮助老家发展。就算不回来投资,镇里有点事也能找人家化化缘,诸如造桥修路、资助困难家庭、救济孤寡老人等等。
跟领导搞好关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总之,丝河镇领导跟曾经的良庄乡党委书记老卢一样有一个电话本,上面记得密密麻麻,只是相互之间关系没老卢跟人家那么好,记录得也没老卢那么全面。
老韩家两样全占了!
韩总是丝河镇赫赫有名的大老板,全镇35岁以下的木匠、漆匠,至少有80%在他手下干过。全镇大大小小30多个装修老板,几乎全是他带出来的。
现在东海开装饰材料市场,其实不只是市场。
前面一排商铺的二层和层,有七八家丝河人开的装修公司,工装家装全有。在市场内经营的商铺老板,也有十几个是丝河人。
市场后面原来是三排大仓库,结果在东海搞装修、做其它生意或打工的丝河人知道装饰材料市场老乡多,个个往哪儿跑,韩总干脆把一排仓库改成“丝河宾馆”,有条件不错的标准间,也有价格便宜的大通铺。
久而久之,韩总的装饰材料市场成为丝河人在东海的“大本营”。
甚至有人买了一辆大客,申请营运路线,每天凌晨5点准时丝河出发,10点左右到东海长途汽车站,然后再去装饰材料市场。下午1点半从装饰材料市场发车,先去东海长途汽车站,带上散客再回丝河。
不光普通老百姓过去,镇领导去东海办事或去外地经过东海,也会把装饰材料市场作为落脚点。老家父母官过去,韩总自然热情接待。
良庄建筑业搞得好,丝河装修业独树一帜。
可以说韩总在丝河的地位,相当于汪总在良庄。
虎父无犬子,韩总厉害,小韩一样出色!
副处级领导,而且是前途无量的副处级。
韩总的儿媳妇更牛,曾经的良庄农民合作基金会董事长、南港市城市商业银行董事长,是思岗县金融界的“一姐”,迄今为止仍是思岗县人民政府经济顾问、南港市城商行董事。
人找你这个派出所长办事是给你面子,这个机会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林所长接完电话,一下子来了精神,拉开门,朝斜对过办公室喊道:“敬生,查查春风旅社入住记录,有没有一个江城人!”
“好咧。”
公安信息化建设正在不断完善,宾馆旅店管理系统不再是大城市公安机关的专利,已经普及到基层。
值班民警点点鼠标,调出镇上旅馆的入住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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