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车驶出市局大院,浩浩荡荡往鸿丰大厦开去。
参战民警按预案堵住酒店前后门和消防通道,一队队荷枪实弹的民警跟随专案组成员和一直盯在这里的便衣民警爬楼梯或乘电梯直奔各自要搜查的办公室,市里的工作组成员按预案接管酒店。
这里不是其它地方,有许多旅客住在客服,有许多公司在楼上办公,不能直接关门贴上封条。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余小姐,我是东萍市公安局民警王鑫,这位是我同事柳小青,因你涉嫌隐瞒重大劳动安全事故、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洗钱、行贿,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之相关规定,现传唤你到我局接受询问,无正当理由不接受传唤或逃避传唤,我们将依法强制传唤!”
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余琳并不担心自己,且不说早办了移民,现在不是中国公民,就算是他们又能拿自己一个女人怎么样,她此刻担心的是郝总,公安既然敢找上门,说明他们掌握一些证据,要是郝总被他们找到想脱身就难了。
“我是合法商人,是加拿大华侨,你们无权抓我。”该怎么应对,这两天不知道在脑海在演练过多少次,余琳不慌不忙,至少从表情上看不出哪怕一丝慌张。
“华侨涉嫌违法犯罪,一样要接受中国法律的制裁。余小姐,你可以请律师,我们也会及时通报加拿大驻华使馆。”
没十足的把握能来抓你,能接管你担任总经理的酒店?
王鑫收起警官证和传唤证,两个女民警一人攥住她一只胳膊,在特警的护卫下直接把她带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一个身影从隔壁房间飞奔出来。
“警察先生,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杜小姐,请留步,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王鑫挡住去路,杜茜只能眼睁睁看着余琳被公安带走,顿时跟三魂六魄被突然抽走一半瘫倒在地,呆呆地看着电梯门,伤痛欲绝,泪流满面。
……
与此同时,正在港岛一间俱乐部跟锐星集团董事局主席商谈股权转让事宜的顾思成,也正面对一帮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顾思成先生,我是商业罪案调查科高级督察李恒欣,这位是入境处高级入境事务主任何景全,我们有足够证据指控你涉嫌洗钱及串谋欺诈入境事务处,这是拘捕令,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怎么可能,香港警察怎么可能帮内地公安查案抓人?
顾思成懵了,刚刚聊得正欢的王先生被搞得一头雾水,下意识问:“李sir,何sir,你们有没有搞错?”
“王先生,您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您打算收购的宏盛集团资产最迟明天上午都将被内地执法部门查封冻结。如果不是我们及时介入,您的四十多亿港元只能收购到一家一文不值的公司。”
“顾思成,你坑我!”
“王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搞错了,他们肯定搞错了,我要见律师。”
“可以,去警局见吧。”
李督察打了个手势,几个便衣一拥而上,给顾思成戴上手铐和头套,将他押出俱乐部,塞进一辆警车。
……
贵省第四监狱,刚在车间加完班回到监室休息的丁长桂突然被管教民警叫醒,被戴上手铐,经过一道道铁门,押进一间询问室。
不光手被铐在椅子上,双脚还被戴上重刑犯才戴的脚镣。
审讯桌后面的两个警察之前从未见过,做贼心虚,丁长桂尽管一个劲暗暗告诉自己没事没什么好怕的,但双腿还是不由自主颤抖。
“丁长桂,我们是从东萍来的,这是我们的证件。”东萍市公安局刑侦副支队长马学付亮出警官证,又举起几张照片。
“这两个人不陌生吧?”
马学付直接省略掉姓名、性别、年龄等内容,逼视着他,“在这儿服刑四年多,监规应该背得滚瓜烂熟,我们的政策你也应该非常清楚。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曾经不可一世的郝英良团伙已经被公安机关打掉了,钱中明、宗永江、顾大贵、顾思成等主要成员已全部落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干的那些事你不交代别人一样会交代,等别人开口你再说那就晚了,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考虑。总之,态度决定一切,想争取宽大处理,只有老老实实向公安机关交代犯罪事实。”
两张照片,一张是吴俊的,一张是钱中明的。
吴俊早死了,肯定不会说话。
钱中明没死,不仅没死,而且跟自己一样被剃了光头,跟自己一样穿的是囚衣!
公安局的人不会大半夜无缘无故跑监狱来提审自己,只有一种可能,姓钱的王八蛋跟他们全说了。
丁长桂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吓得浑身颤抖。
怎么办?
那可是杀人!
杀人偿命,交代会不会判死刑,可事到如今不交代估计一样是死刑,交代还有一线生机,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丁长桂不敢再犹豫,急忙道:“报告政府,我交代,我检举钱中明,吴俊是他指使我撞的,他是主犯,我是从犯……”
收网了,作为这个案子的主要侦办人,韩博却远在千里之外守株待兔。
昨天查过木樟海关和边防检查站的出境记录,可以确定郝英良并没有由此出境,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等他自投罗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