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使领馆都是获取情报的场所,是一个公开的秘密,监听他国使领馆通讯、跟踪监视甚至策反他国外交官也是国际情报界公开的秘密。
现在国际形势没二十年前那么紧张,在美苏冷战时期,两国曾为使馆的窃听与反窃听问题展开过激烈的交锋。
当时,美国驻前苏联的大使馆位于莫斯科市中心,在施工过程中,苏联特工安装了大量窃听器,使美国大使馆成了世界上窃听器最多的一个使馆。
时任国务卿亨利基辛格约见前苏联驻美国大使阿纳托利多勃雷宁,曾直言不讳地说美国驻前苏联大使被怀疑得了白血病,很可能与大使馆周围的电磁波辐射有关。由于窃听设备、密码破译设备、通讯干扰设备等都是靠电磁波工作的,如果把美国大使的病情公之于众,对前苏联而言恐怕是个丑闻。基于这种情况,莫斯科能不能停止针对美国使馆的电磁辐射?
多勃雷宁立即还击,他告诉基辛格,多年来他本人一直受到喉部和呼吸系统疾病的折磨,前苏联医生多次告诫他应该远离电磁环境。苏联大使的意思很清楚,美国对前苏联使馆也做了同样的事。
不仅是处于敌对或冷战的双方,甚至联合国代表团也发生过窃听事件。
联大代表在开会和表决的时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本国外交部授权的。当代表在走廊里打电话、接受指令时,他的通话过程就被窃听了。在代表走入会场发言之前,窃听方就已经知道他的观点和立场。
因为走廊里不安全,后来代表们就跑去公园里打电话。
但现在窃听技术越来越发达,只要站定在一个位置,无论是公园还是走廊,都有办法窃听到。于是外交官们打电话的时候就不停地走来走去,成了联合国大会上的奇景之一。
什么时候才是安装窃听设备的最佳时机,不就是使馆建造期间吗?
作为一个情报主管,哈特真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紧盯着老伙计极为夸张地说:“亲爱的韦斯特,想想办法,我知道你的本事,看在上帝的份上。”
工地就在那儿,不是没试过,每次都功败垂成。
韦斯特拍拍夹着韩博照片的文件,摇摇头:“哈特,你不觉得让负责中国的特工干这个更合适吗?他们警惕性极高,跟朝鲜人差不多,我的人根本无法接近,更不用奢望能够混进去。”
总部交给南非站的活,哈特可不想让别人掺和,看着被拍出来的韩博照片,眼前一亮:“搞定这个警察怎么样,虽然在情报上没任何价值。”
“使馆参赞,警务联络官,以他的权限应该能进入工地。”
“这就是了,钱不是问题,”想到中国对政府官员堪称苛刻的私生活要求,哈特狡黠地笑道:“还可以想想其它办法,比如女人。”
“坦率地说我对此不抱希望。”
“为什么?”
过去两个月不是白盯的,维斯特摊开双臂:“他是带着妻子来南非的,那个女人很漂亮,看上去他们感情很好,我不认为他会对别的女人感兴趣。”
“他的助手呢?”
“那是一个真正的警察,循规蹈矩,这一点早已证实。哈特,别再做白日梦了,他们跟南非的那些腐败官员不一样,完全不同。”
……
就在两个西方国家间谍头子绞尽脑汁打算渗透中国使馆之时,韩博一反常态地坐在警务联络组办公室,跟同样没出去的曲盛一起研究隐藏在南非华人社区的黑恶势力——闽清帮。
“韩局,这些线索哪来的?”
“上级转来的。”
“上级早知道这些,怎么到现在才转给我们?”
这个黑恶势力团伙简直劣迹斑斑,涉嫌组织偷渡、开设赌场、组织卖淫、放高利贷、敲诈勒索、抢劫、故意伤人乃至杀人,并且针对的全是自己的同胞甚至同乡,曲盛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捣毁这个团伙,立即将该团伙成员绳之以法。
吃一堑长一智,韩博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事实上不仅今天不打算出去,而且今后一段时间都要减少外出,就算必须出去也不能再跟之前一样跟陈伟见面。
“想打掉他们,光靠我们的力量是不够的,”韩博喝了一小口水,抬头道:“早上向沙局汇报过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沙局让我们等消息,他要向部领导汇报。”
“不成熟的想法?”
“与南非警方展开更深入的合作,多派些人过来协助南非警方调查取证,协助南非警方抓捕,然后走引渡程序,把他们全引渡回去受审!”
已掌握的团伙成员多达36名,这可不是抓一两个嫌犯,引渡一两个嫌犯那么简单。想把这一切变为现实,陈大使去协调都不一定管用,需要公安部、外交部与南非方面磋商,甚至需要副国级出面。
曲盛虽然年龄比韩博大一轮,但任职经历远没韩博丰富,对公安部机关也不是很熟悉,对此想都不敢想。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韩博接着道:“在向沙局汇报之前我向陈大使和杨公使汇报过,陈大使和杨公使很支持,而且国际环境和政治环境也比较有利,两国开展国际警务合作,同心协力打掉这个团伙希望还是比较大的。我认为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是尽快搞清余清芳下落,如果能在行动前搞清她躲在哪儿,就有希望借这股东风把她引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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