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宝分局传来一些资料,帮我连照片一起打出来,韩局等会儿要听汇报,我还有几分材料要整理,实在忙不过来。”
“好咧!”
刑侦局一大队命案中队办公室,张莹再次忙碌起来,接过数字证书插入电脑的USB借口,娴熟地登录公安内网,打开激光打印机电源,开始打印起常彩燕所需的材料。
在同一个单位工作,同样穿蓝色衬衫,但她的衬衫上既没肩章,也没别胸徽,更没有警号。因为她不是公安民警,只是一个人们常说的“临时工”,一个普普通通的辅警。
尽管不是正式民警,两年前通过公开招聘进入刑侦局她依然很激动。
能在深正CID工作,当时初来乍到的她真有点按捺不住兴奋,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工作竟然都是与命案有关。
刚坐到这张办公桌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时,她懵了,全是命案!每一套卷宗里都带有面目狰狞的死者照片!
看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成为数据报表中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她这个初入社会的小姑娘一时真难以适应。第一次编排卷宗材料顺序,随便翻开一页就是尸检报告,死者的面部细目照片正死死盯着,吓的她“啊”一声尖叫,案卷都扔地上了。
胆子是练出来的,现在的她已不再害怕那些恐怖的照片。
换上漂亮的衣服走出刑侦局,谁也不会想到她这个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女孩整天跟命案材料打交道。
正在进行的工作跟平时不同,被害人照片只有一张,而且是生前拍摄的,很漂亮很有韵味,一点不恐怖,其他全是嫌疑人照片,张莹点点鼠标,一脸不解地回过头,“常姐,几十张照片全打印?”
“全打印,各打印两张,照片有编号,打印出来帮我跟笔录材料别到一块。”
“好的。”
一下子打印这么多张照片,刚换上的墨盒很快又要换了。
张莹想了想又好奇地问:“常姐,您刚才说韩局要听汇报?”
“嗯,刚接到通知,要来我们中队听汇报。”
听说是公安部刑侦局一位副巡视员过来挂职担任副局长,以为年龄应该不小,辅警没资格参加挂职任命会议,韩局上任那天没看见,参加会议的民警回来说韩局很年轻,开始不太相信。
直到昨天上班看到韩局在门口跟港澳联络科的李科长说话,才知道陈队、杨哥、常姐他们所言非虚,真的很年轻,看上去最多三十岁,既没谢顶也没梳大背头,一头精神的短发,一套合体的西服,更像一个白领,真不像一个副局级领导。
想到高大帅气的领导,张莹忍不住笑道:“常姐,如果韩局穿警服一个人出去,人家肯定以为他是假警察。”
常彩燕乐了,抬头笑骂道:“你个死丫头,敢在背后说韩局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韩局年轻。”
“年轻有为,可惜人早结婚了。”
“常姐,你又欺负我。”
就在二人开玩笑之时,韩博正从新的打黑指挥部往刑侦局赶。
正式进入状态,但许多工作才铺开,今天上午忙得焦头烂额。
先去市局向市局领导汇报与香港同行会晤的情况,提交打击“欺行霸市”行动所需的人员名单,经局党委同意以市局名义给各支队、各分局发通知,紧急抽调名单上的人员。再去设在啰湖区的新指挥部跟卢锦辉、钱大勇等打黑干将开了个小会,研究接下来的侦查部署……
接下来要重拳出击,狠狠打击危害社会的大小十几个涉黑团伙。
吕璐案必须尽快侦破,不然接下来没那么多精力放在命案上,韩博正在脑海里一遍接着一遍回想整个案情,手机突然响了,李晓蕾打来的。
“忙不忙,说话方不方便?”
“方便,在车上呢。”韩博下意识抬头看了看“计程车”,小伙子不错,话不多,车开得很好,为人也很稳重。
李晓蕾正在和江亚男一起逛街,生怕这边太吵,走进一间服装店,跟迎面而来的店员歉意的笑了笑,走到角落里低声说:“我跟亚男在一起,你托她办的事有眉目了,人托人找到三位专业人士,一位是真正的专家,师范学院教授;一位知名画家,不过是画国画的,还有一位在拍卖会干过,现在经营一个画廊。”
专业的问题当然要咨询专业人士。
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就算对特区比较熟悉,隔行如隔山,对艺术界尤其书画界也不一定了解。江亚男虽然此前在香港工作,但她是名副其实的教授,知识分子和艺术家都是文化人,她肯定认识几位或能够通过人托人认识。
没想到孕妇效率如此之高,韩博笑道:“太好了,让亚男再给那几位打个电话,帮我约个时间。”
“我就是为这事打电话的,其中一位明天要出差,你下午有没有时间,亚男说如果有时间直接约到画廊。”
“下午3点怎么样?”
“行,3点就3点。”
聊起书画,韩博不由想起在良庄工作时的“邻居”。
别看宁益安老奸巨猾,但作为一个生在百年古镇的“街上人”,身上充满浓浓的文化气息,一手毛笔字龙飞凤舞,是安乐市书法家协会会员,得过不少奖,当年管他求的字现在正挂在北京的四合院里,亲戚朋友个个说好,连老领导侯秀峰都以为出自哪位书法大家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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