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金多少?”
“两万。”
“两万而已,她怎么不敢,顶多两万打水漂,顶多丢点人。”
“她真要是敢这么干,那她的嫌疑就更大了。”
正说着,投影银幕上出现李晓蕾和江亚男的身影,二人坐在前面第二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韩博突然想起旁边的民警正在核实参与竞拍人员的身份,连忙跟刚直起身的常彩燕使了个眼色。
副局长夫人和副局长的朋友不可能跟案件有关联,她俩是应陈雨琳邀请来凑热闹的,常彩燕反应过来,急忙跟核实人员身份的民警耳语了几句。
今天拍卖的艺术品主要是书画,作者名气一个比一个大,头衔一个比一个多,拍出的价格也一个比一个高,但竞拍却不是很激烈。
拍卖所得的30%要捐出去,不只是拉相关单位尤其慈善机构参与进来达到炒作目的,也相当于设置了一道防止虚假竞拍的门槛。你可以利用这次拍卖会进行炒作,可以把委托拍卖的作品高价买回去,但炒作成本非常高,不仅要给拍卖会支付佣金,还要再倒贴成交价的30%做善事。
也正因为如此,前九幅书画作品拍出的价格虽然一个比一个高,但最终拍出的价格还在合理范围内,最高的也不过18万。
如果凶手想牟取暴利,别说18万,36万可能都低了。
韩博正暗想吴澄的三幅画最终能拍出什么价,常彩燕突然道:“韩局,有发现!”
“什么情况?”
“发现了什么?”
韩博和薛思宇不约而同站起身,常彩燕示意操作电脑的民警让开,接过鼠标点了点,指着显示器不无激动地说:“我们安排了两个同志以酒店保安身份维持过现场办理参与竞拍手续时的秩序,悄悄记录下所有在现场拿号牌的人员基本信息。这个女的是开拍前在现场交押金拿号牌的,她不可疑,之前甚至不在我们的视线内,但她的家庭住址很有意思,而且跟黄家慧坐这么近却自始至终没打过招呼,看上去好像并不认识,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家庭住址,说具体点。”韩博糊涂了,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
常彩燕意识到自己太激动,急忙起身跑去拿来她的包,从包里取出她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调出一份电子版的询问笔录,指着笔录上的被询问人身份证信息笑道:“高心茹,今年52岁,贯籍东广新海,家住新海市复兴区临海镇窑北路28号;杨桂萍,24岁,贯籍东广新海,身份证地址同样是新海市复兴区临海镇窑北路28号!”
“黄家慧室友杨桂萍的母亲?”
“应该是。”
这绝对是一个重大发现,薛思宇眼前一亮,喃喃地说:“她来做什么,她跟黄家慧到底认识,还是装着不认识。”
韩博沉吟道:“如果认识,那么杨桂萍应该没跟我们说实话,很可能与黄家慧是同谋;如果不认识,这个案子就有意思了,跟黄家慧同租一套房,关系应该不错,完全可以通过闲聊知道吴澄的事,也完全可能利用这个机会。”
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
分局冒那么大风险为什么,不就是想搂草打兔子搞清吴澄死亡的真相么,薛思宇同样激动,立即下达起命令:“建峰,愣着干什么,立即安排警力对这个高心茹和隆华分局询问过的杨桂萍展开侧面调查,搞清她们的基本情况,搞清她们的社会关系。”
“是!”
韩博越想越觉得蹊跷,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安宝分局刑警大队长黄建峰,再看看刚把画面切换到高心茹身上的投影银幕,自言自语:“如果黄家慧不认识她,她女儿跟黄家慧不是同谋,那黄家慧到底在隐瞒什么?”
“韩局,她们到底认识,到底是不是同谋,查查就知道了。”
终于有了点进展,放涉嫌杀人的姜兰回东山那个险没白冒,薛思宇心情无比舒畅,抱着双臂看着投影银幕又笑道:“再说好戏还没开场,我倒要看看她等会儿举不举牌。要是举牌竞价,画最终又砸在她手里,看她会不会掏真金白银买下来。”
“不能太乐观,也许她只是投机,她女儿有内幕消息,她完全有可能凑这个热闹。”
“韩局,你是说她想低价拍下来,将来再高价套现?”
“她不懂这一行,她女儿不从事这一行,但完全有可能从黄家慧那儿获取吴澄的画会升值的消息。不过吴澄的画到底会不会升值,一样具有太多不确定性,这跟赌博一样,风险比炒股票大多了。”
“这就是了,如果她出价高得离谱,或是在明显抬价,那她尤其她女儿肯定有问题。”
“静观其变,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反应。”韩博想了想,又转身道:“彩燕同志,越是这个时间我们越要保持清醒,继续留意其他参拍人员,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是!”
……
等待真是一种煎熬,平时总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今天却感觉时间过得太慢,在现场的主持人和拍卖师太墨迹。
等了近一个半小时,众人终于等到吴澄的第一幅作品出现在投影银幕上。
“让我们把热烈的掌声送给60号的这位先生,也祝没能如愿拍下刚才那幅作品的各位朋友在接下来的竞拍中竞买成功!”
“亲爱的朋友们,我们同在一片蓝天下,有缘生活在同一时代,自然给了我们同样的空间,但生活却给了我们不同的境遇,在宣布这幅《远山》的起拍价之前,请允许我介绍这幅作品的作者、著名油画家、国家级美术师吴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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