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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忧拍拍额头,又无奈地说:“关键对方准备充分,各种法律手续一应俱全,在见段老板时甚至亮出一份空白拘留证,说不配合就要抓人。现任北州市政法委王书记让一位分局局长跟他们谈过,请他们以经济发展大局和社会稳定为重。结果人家说什么,说账户上的资金必须冻结,因为等法院判决下来那些钱就是国有资产,他们有责任有义务确保国有资产不流失。要不是北州市局帮着打掩护,他们这会已经进驻甚至接管段老板的公司了。”
    “股权问题有没有搞清楚?”
    “搞清楚了,当年注册时是共同出资的,结果因为刚才我说的原因,合作开发完一个项目之后就分家了。战友关系那么铁,不存在谁会坑谁的问题,结果导致事实上分了家,但工商注册信息一直没变更。”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有证人证言、银行流水、资金往来和分红记录等证据在,难道他们视而不见?”
    “所以说他们是冲着钱来。”
    非要跟一个不讲理的人去讲理,无疑是永远讲不通的。
    韩博想了想,凝重地问道:“我是深正市局的副局长,不是北州市公安局副局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又能帮上什么忙?”
    “段老板是深正人,在深正一样有公司。”吴忧顿了顿,又满是期待地说:“你虽然在深正工作,但你依然是公安部机关的干部,肯定能跟部领导说上话,可以帮我们向部领导汇报下这边的实际情况,西南那位不至于连部领导的面子都不给吧?”
    “跟部领导说得上话,我说吴总队,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何况这么做不一样是干预办案么。”
    “又是程序正义,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个民营企业家莫名其妙破产,眼睁睁看着北州市委市政府莫名其妙地去擦这个屁股?”
    提起北州,韩博不由想起一个人,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依稀记得前段时间李晓蕾说过李海强又进步了,现在是北州市副市长兼北州下辖的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
    吴忧提到的这件事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必然会影响到北州市委市政府的威信,本地的一个遵纪守法的企业家都保护不了,以后怎么出去招商引资,同样会影响到老朋友李海强的今后的工作。
    韩博决定不再逃避,沉吟道:“再想想,一个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好好想想,肯定有办法的。”
    “办法有一个,可惜我官太小,有心无力。”
    “什么办法?”
    “查查段老板那个战友的案子,如果能翻案,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所有问题不全解决了么。”
    净说废话!
    韩博被搞得啼笑皆非,没好气地说:“你官太小,难道我的官很大?别说我韩博只是一个副局级,就算副省级也无权去查人家的案子。”
    吴忧非常清楚他能帮上忙,只要他愿意跟部领导求情,部领导绝对会相信他所反应的情况,会给西南方面打招呼,可惜他太认死理,满脑子全是程序正义,不想通过这种方式达到最终目的。
    请将不如激将,吴忧紧盯着他咬牙切齿:“官大官小不重要,重要的是所在的位置。我如果是公安部刑侦局的副巡视员,如果接到涉案人员亲属上访,肯定会想方设法搞清案件的来龙去脉。”
    “拜托,我现在不在刑侦局工作,而是在深正挂职。再说刑侦局内部有分工,一个不负责信访的人去管信访,开什么玩笑。”
    “你是在深正挂职,但在刑侦局你有同事啊。”
    “开什么玩笑,实不相瞒,我这个刑侦局副巡视员就在刑侦局呆过三天,除了局领导一个都不认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才行?”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国内政治气候从未像现在这么明朗过,稍有点政治敏感性的人都能看出许多事竟摆到了台面上,连一些平时不是很关注这些的老百姓都知道主政西南的那位封疆大吏雄心勃勃。
    而在如果看待甚至对待“西南模式”上,各省主要领导的态度也能从平时的新闻中看出端倪。西南忙着“切蛋糕”、“分蛋糕”,东广则认为没蛋糕怎么切、怎么分,认为应该先做蛋糕。
    韩博虽然不是很关心政治,但内心深处还是比较认同东广做法。
    如果吴忧所说的这件事发生在东广,办理段老板那个战友案子的同行不一定敢追过去,就算追过去当地党委政府也不会像北州市委市政府那么为难。
    “麻烦南引”,这或许是一个办法。
    韩博权衡了好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说:“既然当事人是深正人,既然他深正有公司,那么,我们深正市局经侦支队对其在深正的公司的违法犯罪行为,自然拥有无可争议的管辖权。”
    他们以法律知名践踏法律,你不能效仿。
    换言之,他们拿着法律文书过来,你明知道案子存在许多疑点但依然要捏着鼻子认,否则就是不协作,就是知法犯法。进而言之,他们的手续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段老板的资产百分之百保不住。
    吴忧岂能听不出韩博的言外之意,不禁笑道:“这倒是个办法,这跟公司破产清算一样,反正要破产,区别只是在于把有且仅有的那点资产先偿还给哪个银行或债权人。”
    “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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