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是顾思成吧!
她吓了一跳,冲出洗手间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终于松下口气。
“韩局长,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她不想表现出那么一丝怯弱,语气不加掩饰带着嘲讽。
韩博抬头看着快捷酒店的灯箱,扶着车门问:“琳琳,有没有吃饭?”
“韩局长,不管您信不信,我真忘了自己有没有吃饭,不过您应该知道啊,您说我有没有吃?”
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不过这番话还真被她说到点子上去了。
一明一暗两组民警24小时跟踪监视,只要想知道,甚至能知道她一天上过几趟洗手间。
韩博并没有生气,微笑着说:“那就是没吃了,我正好也没吃,下来吧,酒店隔壁有个川菜馆,不知道你胃口怎么样,这几天我胃口不好,特别想吃辣。”
你请我,我就要去?
要不是你,我们能沦落到如此田地?
余琳满腔愤怒,冷冷地说:“谢谢韩局长邀请,小女子不饿。”
“你不想知道顾思成、钱小伍和宗浩的消息?
“他们怎么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下来吧,边吃边聊。”
有最关心的几个人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不管韩博是不是居心叵测,余琳都很难拒绝韩博关于一起吃饭的提议,扔下一句“您等会儿”,扔下电话忙不迭换起衣服。
韩博并非信口开河,酒店楼下确实有一个川菜馆。
等到换上一身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余琳,韩博转身介绍道:“琳琳,认识一下,这位是我同事常彩燕;彩燕,这位就是余琳小姐。”
“余小姐好。”
“韩局长,就我们三人吃,怎么不把警车上那几位一起叫上?”余琳看了一眼身着便服的常彩燕,踮脚看向停在马路对面的警车。
“别开玩笑了,全市那么多民警,我请得起,请得过来吗?”韩博笑了笑,背上电脑包带着二人走进饭店。
被无视了,常彩燕并不生气。
一是犯不着和一个犯罪嫌疑人生气,二来她本就“可有可无”。
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完全是韩局怕麻烦,不想独自见犯罪嫌疑人,需要一个见证人。
饭店生意不是很好,正值饭点,偌大的餐厅里只有三桌客人,常彩燕快步走到二人前面,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顺手拉开椅子:“余小姐,请坐。”
“谢谢。”
“服务员,菜单。”韩博把手机放到桌上,喊来刚去倒茶水的服务员。
余琳没胃口,不愿意点菜。
常彩燕不好意思点。
吃什么喝什么韩博只能做主,随便点了四个菜,一个汤,要了两大杯鲜榨果汁,等服务吴摆好餐具,回到角落里等菜,突然道:“先说一个好消息,对你来说是好消息,顾思成还算有点担当,早在9天前就打发钱小伍和宗浩去泰国了。”
顾思成不让俩孩子冒险,余琳相信。
顾思成把俩孩子打发去泰国,余琳将信将疑,毕竟泰国太远,那里一个熟人也没有,她紧盯在韩博双眼,似乎想从韩博的眼神中判断这个消息的真伪。
“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
韩博话锋一转:“他们是偷渡去的,随时可能被泰国警方逮着,随时可能被泰国警方遣返。他们只是没参与后来的事,前面的事我们公安机关一笔一笔记着呢,光非法买卖、运输、储存爆炸物这一条,少则三年,多则十年;如果顾思成用他们帮着买、帮着运到深正的雷管炸药作案,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那这个情节就严重了,等待他们的是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当时他们只说有“家伙”,一直以为是枪,没想到是雷管炸药!
余琳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心里拔凉拔凉的,一个劲暗暗埋怨自己当时怎么那么糊涂,早知道这样拼死也要拦住他们。
尽管很后悔很担心,但她还是冷若冰霜地问:“我呢?”
“你怎么了?”
“我不是他们的团伙吗,我年龄比小伍小浩大,他们都叫我姐,算起来我一样是主犯。”
“公安机关办案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不放过一个坏人,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买卖、运输、存储雷管炸药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将来会搞清楚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会因为他们叫你姐,你又被顾思成忽悠了就认定你是同谋。”
“韩局长,您还是这么明察秋毫,铁面无私。”
铁面无私的四个字说得特别重,余琳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
韩博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至于顾思成,他确实在深正,昨晚住在啰湖区的龙江宾馆,用别人身份证登记的,今天一早退房走了。其实,我是刚从龙江宾馆过来的,去他住过的房间看了看,条件不错,环境挺好。”
这么快就搞清顾思成的行踪,听口气虽然没抓着,但只是晚了一步!
余琳终究是个女人,不管怎么控制也做不到面不改色,顿时紧张起来,双腿不由自主颤抖。
“相信我很快会见到他的,只是不知道见着的是一个大活人,还是一具被子弹打成马蜂窝甚至被狙击手一枪爆头的尸体。”韩博顿了顿,又淡淡地补充道:“也可能是一个即将变成尸体的大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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