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这件事情,实际上有只手有根笔就能画,但画出来是个什么样就因人而异了。
云漠就是那种绘画水平一直停留在入门阶段之前的存在,他诚实道:“不会。”
“这样啊,那我还是得找个信誉好点的符箓师,”符箓师常年需要绘制符箓,本身绘画功力应该也不错,斯然道,“你认识符箓师吗?不用多高阶的,两三阶就足够了,血祁咒的解除方法需要在后背上绘制特殊纹路,我自己肯定画不起来,还是要找其他人——”
“我可以,”云漠突然道,表情极为认真,“我能画。”
“啊?”斯然一愣,“你不是不会画画吗?”
“只是临摹图案的话,并不困难,”云漠结果斯然拿着的纸,展开一看,上面是一个繁复华丽的纹路,他又点了点头,似乎在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剑修平日里对精准度和记忆力都有训练,而临摹图案无非需要这两点。”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能画。”
斯然还是第一次听云漠这般强调一件事情,莫名觉得非常有趣,不过既然云漠可以画,那就是最好不过了,他顿时放下了心:“那就交给你了。”
整个绘制解咒的过程,用了整整两个时辰。
其中大半的时间,是因为斯然。
既然来了云漠的洞府,整个解咒的过程也都在云漠洞府内完成,斯然脱了上衣趴在云漠的石床之上,嫌有点硌,还掏了两张被褥铺了上去。
解咒之事格外重要,云漠整个人都认真了起来,精神高度集中,双目微凝,甚至还有一丝紧张,他拿起画笔,沾上鲜红的颜料,按照纸上的纹路绘制下去的那一瞬间——
“噗哈哈哈哈!”斯然闷着头笑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在抖,“好、好痒,哈哈哈哈不行了好痒——”
云漠:“……”
那一瞬间,什么凝重也好紧张也罢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内心平静如水甚至还有点想笑,他顿了顿,等斯然的笑声停下来后,缓缓地又画了下去。
斯然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整个洞府内都洋溢着欢乐而喜悦的气氛。
笑声从还算正常的哈哈哈很快回归到盒盒盒,偶尔还在咯咯咯和嘻嘻嘻之间反复横跳,笑是极其具有感染力的,云漠几次尝试都未能下笔,叹了口气,伸出食指在斯然后颈处轻点两下。
顿时,笑声消失了,斯然愣愣地扭过头:“你做了什么?”
“我暂时把你后背的感觉给阻断了,”云漠重新拿起画笔,“趴好,你刚刚说了,这花纹必须在三个时辰内绘制完毕,时间不多了。”
没有了斯然笑声的干扰,云漠下笔都流畅了许多,很快便沿着血祁咒原有的花纹,绘制出了满背繁复而华丽的图案。
直到在腰窝的最后一笔绘制结束后,他放下笔,往后退了半步。
满背的图案在这一瞬间亮起了诡异的红光,一直未干的颜料如同活过来一样,竟是缓缓地流动着。
它们沿着纹路汇入了血祁咒中,又在下一刻四散开来,每一缕颜料都带着一丝血祁咒的花纹,很快便将整个血祁咒撕散成了无数碎片。
随着血祁咒的消失,其他的花纹也功成身退,点点鲜红之色如同蒸发一般往上蒸腾着,又缓缓消失在了原地。
云漠低声道:“血祁咒已经消失了。”
斯然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高高兴兴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欢欢喜喜地穿好了衣服,坐在云漠床边,仰着头刚想说话,洞府外边就传来了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喊叫:“云漠——云漠!云漠我知道你在里面!云漠你洞府你有本事解开禁制啊!”
这声音听得耳熟,台词也挺耳熟,斯然有点想笑:“这声音是……谢容卿?”
谢容卿其实在外边敲了好久的禁制了,只是之前在解咒,一时没人搭理他。
结果他没走,反倒是更加来劲了,还像模像样地用上了放大声音的术法,有禁制笼罩的洞府内都能听见,放在外边,恐怕都能传到临观峰山脚下去。
云漠面无表情地解开了禁制,谢容卿便如同一个炮弹一样飞了进来,边飞边喊:“我跟你说,有大事发生了!仙昀宗那边——”
他突然一僵。
谢容卿进来的时候,斯然就已经悄悄地退到他和云漠洞府的那个简易门边,准备回自己洞府去了,这门都已经打开了,人也进了一半了,冷不丁就听到了“仙昀宗”三个大字,当即便停顿了一下。
正好在这样一个偷偷溜走的姿势下,被谢容卿给看到了。
那一瞬间,谢容卿的表情格外的精彩,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都走了一遍。
他抖着手指,双目圆瞪,目光在这扇欲盖弥彰的门、云漠、斯然,这三处来回平移,好一会,才恍惚地喃喃道:“行吧……还、还挺有情趣的哈……”
作者有话要说: 谢容卿:这门有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吗?
谢容卿:为什么被伤害的又是我?
说句题外话,这句话在我心里憋了大半天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主要是因为之前写了那样的情节,说了总有种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的感觉……但是我还是要说!
紧那罗的池子太毒了!还歪!又毒又歪!虚假up!QAQ
第68章
谢容卿这句极其细微的喃喃自语,在修真者过好的听力作用下,极其清晰地传入了斯然和云漠二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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