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试图阻止乐子谦行盗窃之事,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貌似很有难度。但也想努力努力,便弱弱地说:“偷东西这种事让他去就好了,你不用……亲自动手。”
乐子谦一眯眼睛,向沈翎使了眼色,音色略沉了些:“你留下看火。”
越行锋蒙上面纱,将一只小布囊丢给他:“若见有人要醒,就多烧一些。”
嗅着布囊溢出的熟悉香气,沈翎耷拉着眼:“你们刚才那些足够他们睡过三更,话说,你们要去多久,偷一个东西,需要偷到天亮?”
“这,你就不用管了。”越行锋一扬手,便同乐子谦一道跃出门。
沈翎端着一兜迷烟香块,呆望着一屋子倒霉蛋,心想与那五个人的住处相距不远,然越行锋二人却要外出一夜……难不成还有别的事?
思来想去,沈翎决心去那五人的厢房窥一窥,看看那两位究竟是不是去偷那个锦盒。若无他二人的踪影,明日即可抓着把柄问上一通。
距三更还有两个时辰,沈翎又焚了块香,蹑手蹑脚出了院子。
*
晨间有人引着还没发觉,到了晚上,沈翎方知秋水山庄何其宽阔,远在京城的昭国公府与柴府,根本无法与之相较。
沈翎的开熘技艺不错,绕过往来的下人和巡查武侍,还算得心应手。然而正是此般绕来绕去,最后……迷路了。
瞧见远处有灯火,沈翎泪流满面地想去问路,哪知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
“喂!”沈翎低低叫了声,见那人没反应,急得抄起块石头砸过去。
谁知黑衣人警觉非常,挥剑一挡,竟是将石头弹回,正中沈翎的脑门。
沈翎暗暗咒骂着,箭步过去,顾不得头疼,一把拽住他:“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不会把他给弄丢了吧?”
黑衣人不说话,眼珠子却越瞪越大,反手扣住沈翎腕上筋骨。
“疼疼……你轻点不行啊!我好心出来找你,就不能客气一点!”沈翎低声吼完,感觉他手劲轻些,“我说你们真是去那五人的屋?我觉得他们不好惹,而且那东西也不怎么值钱,根本比不上我们那个……喂喂喂!”
不等沈翎把话说完,黑衣人便将他拽去一处凉飕飕的墙角,直接摁上墙。
沈翎背上吃疼,黑衣人忙问道:“没事吧?”
这声音……不是越行锋!
沈翎后心一凉,意识到自己拽错了人,暗说这个秋水山庄的武侍与花瓶没两样,怎么到处都是黑衣人,来来去去跟在自家逛似的。
黑衣人又道:“你怎么在这里!听消息说,你在许州。”
这一句,使得沈翎整个人像是坠进冰窟窿,浑身上下冷得一缩。他清楚辨出这个黑衣人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出声:“哥……”
第53章 兄长委托
黑衣人轻叹一声,扯下面罩,现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望着眼前吓得缩肩的男子,确认他安好,眼底绽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说,你为何身在秋水山庄。”
沈翎习惯性地嗓子发凉,声音憋得沙哑:“我跟六……”想到那时在驿站的承诺,眼下只得把话卡在喉咙里,而且事关行窃,为了王族尊严,还是不说为好。
“为兄奉帝君之命来此,其余四人皆是我兵部亲信。”沈翌坦言相告,见他这弟弟欲言又止,声线变得阴冷,“你不说?”
“不是,但……”沈翎猛地抬头,细观沈翌的脸,“哥,白日你是……易容!”
“是。”沈翌面容冷峻,“为保万全,须改变容貌。关于我为何来此,你无须知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为何身在秋水山庄。”
“我……”沈翎一想到乐子谦的威胁眼光,再度把话给吞回去。本想编些废话搪塞过去,奈何眼前人是沈翌,只得弃了这想法。
沈翌深谙其弟的脾气,若他不想说,便决计不会透露半字:“你离家出走,父亲与我都万分忧心,听闻你在许州出事,我马不停蹄地赶去,哪知不见你踪影。无论如何,只要你平安无事,便是最好。”
平安无事?沈翎不由想起云氏所做的好事,若不是她,他也不必被擒去山寨,更不必无缘无故欠了越行锋人情,现在也自然不会站在这里让人质问。
沈翌见他垂着头:“你也知羞愧?为人子女,不应让家人忧心。你一走就几个月,一封家书也无,实在太不应该。”
沈翎暗道:“家书?每天都一个头两个大,还家书?”
沈翌又道:“早前得知秋水山庄有别的住客,想不到,竟然是你。与你同行的那两人是谁?你将我误认为他们,莫非……”
“他们就是好奇逛逛!”沈翎立马解释,生怕兄长想到别的地方。
“逛逛,也着黑衣?”沈翌直觉敏锐,“他们可是为了那个锦盒?倒是识货。”
“他们都很有钱,怎么会看上一个小盒子?”沈翎极力辩解,但一见兄长神色,指尖发凉,立即蔫了。
沈翌冷冷道:“听你这么说,我反倒更信他们看上锦盒之物。说不定,他们已经得手。”
沈翎倒吸一口冷气:“有你的亲信在,他们不会的,不会得手的。”
“能得简青青首肯借居山庄之内,岂会是等闲之辈?”沈翌面色冰冷,淬了寒冰的眼睛只望着沈翎,“既然如此,你帮我做件事,日后若有牵扯,为兄亦可护你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