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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好办,你们去常山避一避。”越行锋答得不带犹豫,顺带让沈翎去房里取了封信。
    从立柜里取出信件,沈翎瞄一眼上边的名字:岳逸。
    诶,这不就是当日在夕照楼断指的那个常山派掌门么?越行锋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了?不过以常山派的低调做派,加上掌门女婿的官家家室,窝几个从良的山匪的确很合适。
    越行锋把信交给山匪头头:“拿着去,过半个月再回来。”
    山匪头头目色复杂,攥着信问:“大哥,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人为难你和大嫂!”
    大嫂你个大爷!沈翎暗暗骂了几十回,却道这个山匪头头还算有点眼光,不愧是许州城外最彪悍的地头蛇,竟然连越行锋的账也不买。够骨气!
    刚想到这里,就见越行锋抽出两指点戳而去。飞快的手法,在瞬间拂过山匪头头胸前几处大穴,没等他反应过来,越行锋已收势。
    “大哥,你这是……”山匪头头刚回血的面色又白了。
    “这是常山派的点穴手法,要是你不能在五日内见着岳逸,估计你一身武艺就得废了。”
    “大哥,你真的有人为难你和大嫂!”山匪头头随时随地勐抓重点。
    沈翎感动得泪流满面,仗义每多屠狗辈……人都快被废了,居然还念着无良大哥。难得。
    越行锋笑了笑:“快带人走吧,免得朝廷来抓人凑数。”
    *
    收拾好细软,沈翎随越行锋一人一骑出了山寨,由后山绕路离开。
    途中,越行锋叹道:“接下来的日子,可能比较辛苦,可能有上顿没下顿,搞不好日日夜夜餐风露宿,你可得有点准备。”
    沈翎干笑道:“呵呵,之前也没好到哪里去。”
    越行锋一个倾身,单臂揽过他脑袋,飞也似地一吻:“是吗?”
    两天才逃了百里,真怀疑某人逃命是假,踏青为真。说什么跑路要讲究方法,什么一味逃远反而更易被擒,要出其不意什么什么……一堆歪理!
    沈翎只知道,在这两日里,越行锋很认真地实践了餐风露宿的预言,害得他在草堆里怎么也睡不着,搞得白日精神恍惚,在马背上摇摇欲坠,最终与他同乘一骑。
    嗯,这才是越行锋的目的:时时刻刻不浪费、不松懈。
    也许因为适应,第三夜勉强睡了一个时辰,沈翎的精神好了许多,连去茶摊也能帮着点东西,只是一坐下来又困得要死。
    越行锋看他伏桌打瞌睡:“要不,今晚我们早点歇息?”
    沈翎斜起眼角,有气无力地瞪他:“找个屋子睡是会死么?”
    越行锋点点头:“嗯。”
    跟他说话迟早会被气死,沈翎脑袋一歪,又趴下去补眠。只是头一沾手背,就见茶摊老板捧着东西过来:“煮面挺快的。”嘀咕一句,伸手去拿筷子。
    “不是面。”越行锋将他按住,“看来有人留东西给你。”
    “荒郊野外的,你少开玩笑……”话音未落,一个木头长盒摆在眼前。
    茶摊老板道:“五日前有位客官把此盒留在小摊,说是一定要亲手交给公子。”
    沈翎一瞥盒子,顿时惊得半醒:“五日前?”
    见老板点头肯定,沈翎仍是稀里煳涂。话说五日前,他不是还在山寨么?究竟是那位神人先知他会来此处,还留了这样东西。
    这盒子……眼熟,貌似自己也有一个,好像扔了。
    坐对面的越行锋又问了老板几句,但老板皆是一问三不知,干巴巴答了几句便走。
    沈翎摸着盒子,带着几分起床气:“上好的黄梨木,这边角磨的,至少十年了……”
    “打开看看。”越行锋一手夺过木盒,小心脱开银销。
    “什么东西这是……这是!”沈翎彻底清醒,两颗眼珠子瞪得老大。
    “不就是一支紫毫笔,值得惊成这样?”越行锋捏起笔杆,细细端看。
    孩童用笔,精致小巧。绕一周,见笔端歪歪扭扭刻着一个字:翎。
    越行锋指给他看:“你的笔。”
    沈翎斜过身子一看,觉得膝头有点软,眼里的神色从惊讶到惊骇,只在瞬息之间。
    巴陵的某夜,曾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你以前见过我,现在却忘了……
    越行锋见他面色有异:“不是好事?”
    “我想起来了……”沈翎的声音有些干涩,“十年前,我曾与朝中众多官员之子一同参选皇子伴读,后来,我落选了。”
    “这很正常。然后呢?”
    “落选的人,都会得到这支紫毫兔尖。有个一同落选的嫌他的笔不好,我嫌他烦,就把自己的跟他换了。”脑海中翻腾出幼时之景,沈翎记起那人的模样,不禁扶额,“这种小事,我哪里会记得?没两年,我就把那支笔弄丢了……居然是他。”
    “是谁?”
    “柴廷的长子,柴石州。”沈翎一捶桌子,“我怎么就没想起他姓柴!”
    “原来如此。”对于某些事,越行锋顿时了然。
    沈翎握着笔,愁眉苦思:“他送笔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越行锋细心折腾盒子,终是从垫布下边摸出一张纸:“大概是这事。”
    沈翎一把抓过,瞠目:“什么!他抓了奚泽,要以人易人?如果我不回去,他就要杀了奚泽全家?他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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